燕陌琛将边子期暗自窃喜的神色看在眼眸,剑眉不着痕迹的蹙了下,眸间一丝狐疑一闪而过。
这女人在喜些什么?
莫不是听了燕戚云明显恭维他的话,当真以为是在说她的好而自喜?
想及此,他周身散发出的寒气更加狂肆,让人觉得此刻仿佛赤身站在冰天雪地之中。
燕戚云见此,心惊不已,他好像没有说错话吧?
怎么周遭的气氛陡然间变得如此阴寒,他抿抿唇,恭敬道:“小皇叔,眼下已没事,您不必替戚云操心了。”
“你去处理便是。”燕陌琛眉眼微动,淡漠的扫视了眼血流成河的大典,剑眉轻轻一蹙,微颔首。
燕戚云点点头,视线复杂且快速的在他们两人身上流转了一圈,便前去处理剩余的清理工作,但还是不忘偷偷注意他们这边的情况。
只剩下他们两人了。
边子期站立不安,绞尽脑汁的思虑着该怎么打破这份似带着尴尬的寒冷气氛,踟躇半响,她抬眸看向他,却不想看到他眸间掠过一抹似笑非笑的神色,心猛地抽搐了下,下意识的抬手擦拭了下眼睛。
她……她刚才看到了什么?
那眼神能不能再邪恶点?
可……好像她没什么值得让他有邪恶念头的地方吧?
她暗暗吞咽了下口水,胆战心惊的再次迎上他凌冽又冰寒的眼眸,甚是深邃,完全忘不到底,她努力的打量着,终是没有再次捕捉到刚才的眼神,仿佛刚才不过是她的错觉。
“小皇叔,您……”她思索了半晌,终是迸出一句勉为其难还算时宜的话,“这两次都亏您救了子期,子期感激不尽。”
“嗯。”燕陌琛淡淡的应了声,剑眉却是轻轻一挑,“那你该怎么感激本王?”
边子期嘴角轻抽了下,但也不知道怎么脑袋发抽似的吐出一句:“以身相许感激小皇叔您是不可能了,您看看别的如何?”
“万事皆有可能。”他慢条斯理的回答,目光却已从她身上挪开,落在不远处候命的月骑身上。
什么?
她惊着了,整个人呆若木鸡。
什么叫万事皆有可能,能不能容她多想想,他的意思她可不可以理解为她一失了身的女人还能够攀上他?
太匪夷所思了。
她……简直就不是她眼下敢肖想的。
不对,她敢肖想,但却没有熊心豹子胆去做啊。
毕竟她早就明白他非她能够掌控的人,送上门去无疑是自寻麻烦,这乱七八糟的念头她还是想想就算了,然后要立刻掐灭!
她轻呵了下,似化解尴尬:“小皇叔,您老还是别逗子期了。对于您出手相救的事情,子期定是会记在心上,倘若哪一天您老有用得到子期的地方,子期定然竭尽所能为之。”
燕陌琛眸色微动,声色幽幽道:“本王不逗人。”
额……
瞬间边子期不知晓说些什么好了。
弥漫着血腥味的空气中渐渐有什么东西在发酵,晕染起一丝丝暧昧的气息。
他的这话……真是让她抑制不住的联想翩飞啊。
虽然她对他本身没有多大的yù_wàng,可他的权势真是她做梦都肖想着的呢,要是攀上这棵大树,要是能够掳获他的心,那她要做的事情大概是事半功倍吧?
可是--
她也分外的清楚,眼下的她还没有这个资格,不是她不够自信,而是她不会妄自菲薄,如今自己有多少斤她还是清楚的很。
更何况……
心底涌起一阵浓浓的伤痛来,让她整个人抑制不住的颤抖了起来,若非手撑在支地的伞上,她觉得她会摔倒在地上。
她该是明白男人没一个是好东西,口上说的再动听,心却是比石头还冷,还硬,她犯过错,原身犯过错,她都该记着的。
她不能动情,她能的是利用,利用她能够利用的男人!
也亏得她如今并没有对肖想的人有一丝情意。
她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一片清明,她抬眸对上他的目光,笑意盈盈道:“小皇叔说的极是。子期记着了。”
燕陌琛一直看着她,将她的变化全部看在眼里,心中不由升起一丝疑惑来,但并未开口询问,只声色幽沉的提醒道:“要想活的好,就要乖一点。”
“是。子期记下了。”她听了他的话,微愣了下,这话似曾相识。
可她并未多想,只以为天下男人都希望女子乖巧而已。
燕陌琛见此,也不作多言,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眼正吩咐着事儿的燕戚云,便是转身离去,不消一会儿,他便和他的月骑消失在了她的视线里。
见此,边子期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感觉整个身子都轻松了许多,她看看还在忙碌的燕戚云,迟疑了下,也离开了。
一回到府里,她整个人瘫软在床上,身上的伤口几乎全部崩裂,这一次……但愿痛得还算值得。
“皇子妃,这是王爷让属下给你的药。”一道冷清的声音在屋中响起,惊得她猛地坐起了身子,伤口再一次撕裂,疼得她倒吸了一口冷气。
她看向面无表情的月色,又看看她放在桌上的药,浅浅一笑:“谢谢。”
月色声色无波澜的回道:“不必。”
言毕,她就走了,如一阵风掠过,消失的无影无踪。
边子期起身拿过药瓶,仔细嗅了嗅,见似乎并没什么问题,就直接敷在了伤口上。
药很凉,几乎凉到骨子里,让她情不自禁的轻颤了下,但伴随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