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踏在木梯上的人面色惊变,尤以那些才踏上来的士兵为甚,一个个都面如土灰,战战兢兢的回头看向怒焰盛涨的拓拔清炎。
但拓拔清炎丝毫不理会他们的惧意,一意孤行似的让人点燃了拴着木梯一端的绳子。
火焰窜上绳子,才不过眨眼的时间,一端的绳子就断了,长长的木梯骤然下落。
边子期等人大惊失色,急急抓住一块块木梯板,已防止落入蛇窟里,而那些身手拙劣些的士兵几乎都来不及反应就落了下来,惊叫声连连,群蛇蠕动,瞬间就将他们淹没,再也寻不得一丁点的踪迹。
火焰还在,顺着捆缚着每一块木梯板上的绳子悠悠燃烧着,不过也幸得有这火焰,不然下端的蛇怕是会窜上木梯,等到那时……想想那蛇“咝咝咝”的上来,便是不由得起了一层又一层的鸡皮疙瘩。
“别停,给我继续放箭,我倒是要看看你们能够撑得住多久。”拓拔清炎见他们试图跃回到石门前边时,再次下令道。
箭,纷纷而来,一手抓着木板承受着全身的重量,一手挥着剑挡着迎面而来的毒箭。
但到底眼下更是消耗体力,没多久,边子期等人便是挂了彩,好在这些箭都还只是擦着肌肤过,并未深入,不然待得毒发,便是麻烦了。
可是——
他们也明白,若继续这么耗下去,他们的小命迟早会葬送在此地,甚至连点骨头渣都不剩!
拓拔清炎俯视着他们,看着他们脸上满是疲乏,脸上泛起了得意的笑容:“皇兄,别做无谓的挣扎了,还不如松开手直接下去的好。”
“嗯。”拓拔清渊淡淡的应了声,苍白的面容上渗出一点点的冷汗,顺着面颊不停地滴落,但依然还是一副淡若清风的模样,仿佛此刻不过是站在好地方看风景,“过不了多久就会如你的愿了。不过……容我提醒你一下,你脸上的伤要去处理下。”
拓拔清炎闻言,顿时反应过来,抬手碰了碰自己的脸颊,那血已成了黑红色,这……他眸间掠过一丝惊恐之色,看了他们一眼,又看了看跟前的弓箭手,冷声道:“你们给我仔细着点,若是放过他们一个,你们就留在这儿陪葬!”
言毕,他甩了袖子走人了。
箭雨依旧。
一丝痛苦的低呼声从月色的口中溢出:“把我松开吧。”
话音刚落,边子期便是情不自禁的接口道:“洛奇,你要是敢松开她,我立马让你的主子见阎王去。”
洛奇又紧了紧手,但那只已为箭射伤的手快抓不住木板,一直在一点点的松开。
玉笑书见状,欲伸手去拉他一把,奈何迎面而来的箭雨根本让他腾不开手……
“洛奇,你松手。”拓拔清渊开口了,清润平淡的声音仿若溪水缓缓而流,不急不慢,且面上一片淡然,好似丝毫不在乎松手后会是怎样的情况,“你和月色一起下去。”
这话让边子期和玉笑书都惊了惊,甚是想不明白他为何要这么做,这下去简直就是尸骨无存。
然而——
洛奇还真听了他的话,倏然松开了手,他带着月色仿佛断了线的风筝幽幽地飘落了下去。
那一刹那,边子期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与此,有两滴泪在闭眼的时候滴落,心中还涌起一阵阵难以抑制的哀伤,她……是怎么了?说实在的,她和月色之间的交情似乎完全用不着她这样。
可她还是莫名的悲伤,莫名的……
这时,一片惊呼声响起,来自那些弓箭手的口中。
他们……难道月色他们两人已被吞没?
“他们没事。”玉笑书淡然的声音从一侧传来。
没事?
怎可能没事,下边可是密密麻麻的蛇。
边子期睁开眼睛,但独独不敢往下看,她害怕见到他们被蛇吞没的样子。
“子期。”月色低低的声音响起,清冷如旧。
顿时,她低下了头,她看到……看到月色两人周围没有一条蛇,所有的蛇都退开了,只吐着腥红的蛇信子视眈眈的盯着他们。
这……
怎么回事?
她猛地抬眸朝拓拔清渊看去,却见他淡若清风的笑了笑,幽幽道:“月大人,我们几人的性命就要靠你了,劳烦你脱去鞋子,用剑在红印上划开一道口子,而后将那血在地上撒个圆圈,我等便是落入到里头来。”
此时,那些弓箭手已处在真愣之中,一个个都难以置信的盯着蛇窟里的两人,全然忘记了他们主子临走前交代的话语。
也正因如此,这小会儿的风平浪静让边子期等人有了喘息的机会。
月色闻得拓拔清渊的话时,有些许犹豫,她若脱了鞋,那从脚心一直蔓延到脚的红印便是会让人一览无余,她并不怕所谓的男人看到,她怕的是……她仰首看了眼边子期。
她怕边子期看到。
反之……
大抵各自的命更重要!
只是此刻的月色并无力气做这些事儿,这脱鞋取血的事儿只能交由洛奇来做,一个还没有拉过女人手的小伙子在碰触她脚时,瞬间红了脸,甚至……
“我……我会对你负责的。”
此言一出,原本紧张的气氛顿时松了一点。
边子期还情不自禁的笑出了声音,她……她以前怎没发现洛奇这么有趣,还是说她当真看上了月色?
可惜,月色冷淡的拒绝了:“不必。”
当下洛奇的脸色更红了,但动作还是利索的很,他飞快的脱去她的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