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修尘嘴角泛起一丝苦笑,视线无意识地停落在门口方向,透过白枫木门,似乎看见了睡在大床上的温然安然恬静的容颜。
他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就如打翻了调味瓶,百味杂陈。
如果只是调查酒庄,他就算自己去,也用不了多长时间,又何必让他来g市照顾然然。
他是怕,怕顾岩和布朗,约瑟夫等人研究不出治疗这病的药物,而傅经义并非信守承诺的君子,根本不能指望。
万一,他离然然而去,他希望,阿牧能替他保护好他爱的女子。即便然然不爱覃牧,但覃牧爱然然,单凭这一点,他就会保护好她,不让她受一丝一毫的伤害。
“阿牧!”
墨修尘的声音忽然低沉下来,带着一丝夜的苍凉,还有着心里难以排解的情绪,听得覃牧的心咯噔了一声,脱口问:“修尘,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们。”
一个小时前,覃牧接到洛昊锋的电话,他在电话里告诉他,修尘明天要去c市任职,温然并不跟他一起去。
当时覃牧就觉得奇怪,以他对墨修尘的了解,他恨不得分分秒秒把温然带在身边,以前是,现在,更应该是。
就算是温然提出让他去c市,就算温然不愿意跟他一起去,只要他想,他也一定能让温然跟他一起去c市的。
前段时间,温然绝决地要离婚,他都能留住她,何况是现在,温然的病,基本上已经好了,只需要再调理一段时日,他们就能真正的过着幸福的日子。
和洛昊锋通完电话之后,覃牧想了许久,最后,还是拨通了墨修尘的电话。
在墨修尘知道他对温然的心思之后,他其实是有些回避的,特别是墨修尘和温然之间的事,他能避,则避。
可今晚,他却一开口就问了。
覃牧的担心,墨修尘自然也是知道的。
他的情况,目前只有顾岩和顾恺两父子知道,连温锦,都不知情。洛昊锋也被蒙在鼓里。
“阿牧,然然的病能好,并不是布朗和约琴夫他们研究出了治疗的药物。是傅经义告诉了我办法,我把他种值在然然体内二十多年的‘毒’转移到了自己身体里。”
“修尘,你疯了!”
覃牧一向镇定,却在墨修尘这话时失了冷静。
他怎么也想不到,墨修尘是用这种方法,让温然的病康复的。
墨修尘却笑了,笑容清贵俊雅,低沉而温润的声音里,没有丝毫的后悔,有的,只是自己能救心爱之人的庆幸:“阿牧,我没疯,你相信吗?当我知道然然的病,真的能用那样的方法康复时,我其实很感谢傅经义,感谢他的变态。”
电话那头,覃牧只是沉默。
他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墨修尘对温然的爱,他看得清清楚楚,以前,他很羡慕墨修尘和温然如此相爱,也很替他们开心,可是现在,他第一次有了不同的想法。
他希望时间倒退,墨修尘没有遇到温然。
温然也没遇到墨修尘,如此一来,修尘就不会因为温然而做那么多疯狂的事,也不会被看似能让人幸福的爱情而伤得体无完肤,最后搭上自己的生命了。
“阿牧,然然的爸爸还在d国,他和布朗,还有约瑟夫他们每日每夜的在做着各种可能的实验,希望研制出药物。可是,我没想到那种诡异的‘毒’一进入我的身体,就快速地侵蚀蔓延,发挥了我所想不到的效果。”
“那你怎么还去c市,你应该去d国,明天我就去g市,陪你一起出国。”
覃牧不等墨修尘说完,就恼怒地冲他低吼。他们做了二十多年的兄弟,从来不曾有过争吵,可是这一次,要不是隔着千里之距,覃牧真想狠狠地揍墨修尘一顿。
他的身体开始有了变化,他居然还能如此淡定地调查傅经义,甚至,去c市管理公司,他一定是疯了!
“阿牧,不用,我过两天会去d国的,只是,我要先去一趟c市,你先把a市的事处理好,我和傅经义打了个赌,我把他找出来,他就把治疗方法告诉我。所以,我现在只是在想办法自救而已。”
墨修尘的语气很平静,似乎并不为自己仅剩一月的生命而恐慌,难过,哪怕最后,他真的战胜不了病魔,他也想把傅经义给找出来,不让然然受到伤害。
还要安排好她以后的生活!
“修尘,你想怎样就怎样吧,不过,我是不会替你保护温然的,她是你的老婆,要保护,你自己去保护。”
覃牧很生气,真的很生气。墨修尘越是平静,他就越是生气。
墨修尘被他说笑了,他的声音甚至有些愉悦:“阿牧,如果我不能陪然然走下去,我希望,你能陪在她身边。除了你,我不相信别人。”
相信他,是因为他知道覃牧对温然的感情。
“你放心,如果我死了,然然不会再记得我的。”
“墨修尘,你做梦,我说过不会替你保护温然,就不一定不会。而且,温然也不可能忘了你,就算删除了记忆,你还是在她的心里。你和傅经义打赌的日期是多久?”
覃牧恶狠狠地问,已经被墨修尘气得想杀人了。
“两个月。”
“好,两个月内,我一定把傅经义给你找出来。”覃牧说得咬牙切齿。
两个月,是墨修尘和傅经义通电话的时候说的日期。距离此时此刻,已经过了一月了。
也就是说,离他和傅经义的赌期,仅剩一个月时间,他的生命,也是如此,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