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被人利用的朱厚照,我心里堵得发慌,简直不知该说什么好。已经十来岁的人了,怎么一点脑子都没有?我忍不住责问道:“你看看你父皇吃了你的灵药,可有过一丝好转?你又可曾想过,既是灵药,为何会叫你暗中投放?”
厚照顿时茫然起来,有些战战兢兢地回道:“邵贵太妃是怕父皇母后不相信一个小孩子的话,才叫儿臣暗中投放的,因为此灵药要长年累月地吃,得过好几年才能显出药效呢!万一父皇吃了一两个月就放弃了,不是前功尽弃么?”
呵——!我惨笑一声,多完美的一套说辞!还说得一点都没有错,果然是要过好几年才能显出药效!
朱厚照小心翼翼地观察我的神情,垂首低声问:“春母后,是不是儿臣做错了什么?”
我见他快哭出来的样子,甚是可怜,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到底一个十来岁的孩子,怎会是在后宫争斗多年的妃嫔的对手?!
我努力地平复了自己的心绪,挤出一丝凄惨的淡笑,“照儿这样做也是为了父皇好,母后没有要责怪你的意思!只是照儿以后做什么事都要跟父皇母后商量,明白吗?”
朱厚照眼里闪着泪光,重重地点了点头,“儿臣明白了,父皇万金贵体,儿臣不该私作主张!”
我抚了抚他的头,多希望他能早些懂事起来啊!我腹中的小生命终是太过遥远的希望,只有他,才是弘治倒下后唯一的依靠啊,可是……
“你父皇病重,照儿要快快懂事起来替父皇分担,知道吗?……照儿这些日子就呆在东宫好好用功读书吧,等你父皇病好些,母后就安排你来探望,好不好?还有,今天的事情就不要对任何人说了,尤其是邵贵太妃,以免她老人家多心,后宫不能再起波澜了!”
在他点了一连串的头之后,我终是无力的一挥手,“送太子回东宫温书,不许任何人前去打扰。”
太子走后,我眼中那一抹护犊的温情就彻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彻骨的冰寒!我立即向栖风道:“还请叶太医帮本宫一个忙!”
栖风是聪明的人,当然明白我的意思,无论现在以什么理由杀掉邵氏,只要她一死就会立即失去制约兴王的砝码,并给兴王以进京的理由,一旦让其察出宫中的危情,他必会以母妃被杀为由造反!到时局面就会一发不可收拾!
所以现在我必须让邵氏好好地活着,可是我又怎么甘心放过她?所以我需要叶栖风帮我的忙
耳语一番,栖风点头躬身道:“皇后放心,微臣一定小心办妥,绝不让任何人察觉!”
我胸中似有一团烈火在烧,“她敢向皇上下毒,本宫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想捧她的子孙爬上龙椅,做梦!”
第二日,邵氏的旧疾就发了,我也只是派玉璃去询问了一番,她的病自有皇太后关心,并有太医与宫人小心照料,无须我刻意操心。我现在最关心的是弘治的病,是他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叶栖风与御医们早就验出这是什么毒,可就是没有一个可行的解毒之法。
太皇太后与弘治一前一后同时病重,这样的情况以前还未曾发生过,照现在的情形拖延下去,朝局迟早要动荡,表面的安稳是维持不了多久的!
后宫里的妃嫔是都放逐出宫了,可先帝那些太妃太嫔们都在,这些女人平时被太皇太后及弘治控压着,其实骨子里没一个是安分的。每天都要派人来向弘治问安好几次,最可恶的还是太皇太后跟前得宠的太监洪岩辉,因为一直未得见弘治真颜心存疑虑,来得尤其勤快,而且一等就是半日,任你怎么赶就是不走!
偏偏这时,仁寿宫传来了消息——太皇太后崩世!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啊,皇后娘娘,现在可怎么办啊?”如婳得到消息第一个急得跳了起来。
“天下有谁不知太皇太后与皇上祖孙情厚,又有谁不知当今皇上最讲孝道,若是太皇太后的葬礼皇上都不出现,那外人一定知晓皇上的病情极重啊!”玉璃的眉头紧紧皱着,“太皇太后崩世还真不是时候,又太会选时候了!”
我微微咬牙,“是啊,对那些想探知皇上病重几许的人,太是时候了!”
玉璃立即明白了我的意思,“皇后是说太皇太后的崩世是有人故意为之?”
“不然会有这么巧的事吗?”我此时已是心乱如麻,“怕是早有人按捺不住了!比如邵贵太妃那样的聪明人,既然能想到用皇太子来毒害皇上,就不能想点法子让太皇太后崩世吗?”
玉璃点头,恨道:“只消说皇上执意要撤换太子,太皇太后哪里还能支撑得住?”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叶栖风插言道,“只怕太皇太后一过世,各地藩王就有借口回京奔丧了!”
“是啊,皇上没有不允的借口,到时他们来到京城发现皇上已经病危……”
我不敢再说下去了,结果无非两个:一是扶朱厚照那个无用的阿斗做皇帝,且不说他无驭臣之术会使大权旁落,单是他不能生育这一条,等他百年后,皇位就是那些藩王的了;二是,藩王们先假惺惺地扶朱厚照登位,等他过了一把皇帝瘾就找借口把他废掉,根本不等他死!
事情到了这个份上,我实在不能不逼叶栖风,“就真的一点法子都没有了吗?”
叶栖风沉思半晌,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缓缓开口,“一条死路,一条活路,皇后要怎么选?”
我一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