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我的脑海里全是在永和宫发生的事情,虽听到玉璃的回话,但分不出精神去回答她。便听如婳说道:“贵妃娘娘是不是心疼皇太子殿下?想想他也怪可怜的,换了几个母妃只有郑美人是真心疼她的,可可惜好景不长——”
玉璃立即剪断了她的话,“胡说什么呢?”
郑容初怎么可能守得住皇太子,就她那点小伎俩如何能敌得过赵姝合?连我都中了她的计策,错认了杀子仇人!
如婳赶紧闭了嘴,与玉璃何一齐看向我,小心翼翼地问:“贵妃娘娘?”
我眉眼一松,缓过劲来,“本宫确实觉得皇太子可怜,如果赵姝合与皇太子的母子恶劣到这种程度,那于我们自然是有利的。可是本宫始终觉得依赵姝合一贯的性子,怎会轻易让外人摸着她的底?说不定这又是她精心安排的一场戏,可是本宫竟猜不出她的目的。”
如婳安慰道:“最近和贵妃行事越来越嚣张,说不定是她得意的过了头呢?”
我轻轻摇了摇头,“本宫也希望如此,但细想之下,仍是觉得不对劲。”
玉璃出言道:“贵妃莫要太过忧心,奴婢瞧着皇太子的神情,倒是真的很讨厌和贵妃。若和贵妃真是给咱们做戏,那她很有可能假戏真做了!说不定到最后得不偿失。”
我不由得抬眼瞧了瞧玉璃,这丫头的眼光倒是越来越毒了。稍稍放下心来,就听小顺子来报,说是郑美人又来了。
昨日才走,今日又来,这个决定倒是下得够快的。看来皇太子在她心中的分量是极重的!我一个转念,难不成赵姝合今日演的这场戏就是为了促使郑容初来纠缠我?这也未免有些小题大做了。那便是还有其他目的?
玉璃看出了我的犹疑,立即向我道:“贵妃娘娘,奴婢去打发郑美人回去?”
我略一沉思,摇了摇手,“不,让她进来。该来的总是要来的,如果本宫不见她,她是不会走的。”
小顺子去将郑容初给带了进来,她的脸色极是沉郁,眼睛微红,显然已经知道今早在永和宫发生之事,并哭过一场了。赵姝合果然没有瞒她,甚至以她知道这件事情的速度来看,赵姝合是故意让她知晓的。 郑氏向我见过礼后,也不落座,就直截了当地告诉我,“妾身已经想好了,可否请春贵妃娘娘摒退左右?”
“你真的下定了决心?”我最后一次提醒她道,“本宫可不是什么仁慈心善之人,只看利益得失,不讲情分!尤其是在痛失爱儿以及最好的姐妹之后,本宫已是铁石心肠!”
郑氏的睫羽颤抖了一下,旋即就恢复了平静,“贵妃娘娘曾经痛失爱儿,就更能明白妾身此时的感受。妾身决心已下!”
“好,本宫就给你这个机会!”我朝玉璃一挥手,玉璃的眸中闪过一丝犹豫,仍是带着宫人下去了。
“人已经走了,你到底有什么秘密要告诉本宫?”我问她。
上次她说是关于太子的身世,我的心里也猜出了一个极粗略的大概。
如果张玳珺不是太子的生母,那么太子极有可能是郑容初所生。据我探听来的消息,当年她与张氏先后怀嗣,相差不过一个月而已。俩人几乎同时生子,可是郑容初的孩子生下来没多久就死了。现在看来,死的应该是张玳珺的儿子,而弘治不让张氏难过,就把郑氏的孩子换成了她的!
“春贵妃——”真到了要开口说话的时候,郑容初竟没了刚开的坦率之气,有些踌躇起来。
“这里只有你我二人,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我说道,云淡风清之中透着一丝不耐。
郑容初缓缓开口,“照儿非‘不归’所生,乃是妾身的亲骨肉。妾身当年为了生他,几乎送掉了半条命,可孩子在妾身身边不过一天一夜就被抱去给了当时的张皇后,那天起妾身便成了贤妃——”
她说到这里冷蔑地笑了一下,似乎在恨那些夺走她孩子的人,又像是在嘲笑她自己。如若有一次重来的机会,她一定要孩子,而不是妃位。然而这一切岂是她能够选择的?
“从此妾身想见上照儿一面,都是难上加难,更妄谈抚育他长大……”
我静静地听着,闲闲地品着茶,把玩着茶盏的盖碗。这些我早已猜到,我感兴趣的是那些别人调查不到、推敲不出的事情!
“妾身从未想过与春贵妃为敌,也不想要回太子之后再争什么。”郑容初突然朝我跪了下来,双眼紧紧盯住了我,“您若是愿意帮妾身的忙,就再答应妾身一件事吧。将太子贬谪,哪怕让他做一个平民百姓也好。妾身愿带着照儿远离皇宫,远离纷争!”
我将手中的茶盏放桌上一放,问:“这便是你处心积虑要与本宫说的事情吗?”
她根本没有告诉我什么天大的秘密,而是来谈交易的。她要我帮她要回皇太子,作为回报,她会带着皇太子远离权势,不来阻碍我的路,不做我的绊脚石!
“这对和贵妃娘娘也是有利的不是吗?”郑容初听出我口气不善,反倒心一横豁了出去,“贵妃娘娘后宫独宠,皇上正值壮年,日后何愁生养不出健康聪颖的皇子来?为何不放妾身与照儿一条活路?贵妃娘娘也省了好些力气!”
“你说的倒是好听!”我脸一沉,“把太子还给你,本宫就要去得罪和贵妃,让太子随你离宫,怕是和贵妃更要以为本宫是在与她作对了!你们倒是母子团聚走得轻快,留下本宫与和贵妃刀枪相向不得安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