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总是有太多让人难以明白的事情,就好比现在。
古间来时从天而降,为何离开时却要从地上一步步离去,难道是学会了脚踏实地了吗?还有木夜面前的长发女鬼,刚刚还有说有笑的,可此刻却死死盯着倒在地上的西装青年人,幽眸殷红如血。内心的仇恨被压倒了哪个角落呢?看似随时都会爆发的节奏啊。
说别人难以明白,就连木夜都觉得自己也是让人难以明白。他在这里干什么?现在没有谁需要谁了。现在要上课了,本应坐在教室里的,而他却在外面游荡。竟然丢弃了学生的本分,唉~~~~~
之后的事情很简单,古间背着剑匣离开了,而木夜和长发女鬼也离开了。当然,长发女鬼是不可能放过西装青年人,将之用发丝化蛇捆住后也一并带走了。
鬼类的速度远非常人能够比拟的,即使是被大山女鬼给改造了的木夜也跟不上。最后还是长发女鬼用暴涨的发丝缠绕住了他的腰部,带他飞了起来。
应该是第一次飞,但木夜却感觉很平常,好似很早就可以任意翱翔一般。
“幸好一路上没有人呐,不然,看到一个人、一把黑雨伞在天上飞,这个场景还是格外吓人的,说不定还会上头版头条呢。”飞在空中的木夜还有心思考虑这个问题。
时间不长,当太阳初升时,长发女鬼和木夜已经到了带到了一处阴森的地界。那阴森的地界是一处幽深的废宅,靠着一座大山,大概角度选得不好,常年都没多少阳光照射。但它为何废弃呢?一眼看去还是一座挺大的宅院啊。那就是大约在三年前了,一场莫名其妙的大火将这里焚烧地面目全非,这让屋主觉得这里不祥。于是屋主一家人搬走了,这里也就是因此而废弃。
废宅之中,一片惨淡。
垮掉的砖瓦,烧黑的家具横木,还有蛛网灰尘到处都是,凌乱一地。木夜在废宅里找了一盏用来祭祀的青铜油灯,并在随里拿出了一个还有丁点油的打火机,“咔嚓”一声就将之点燃了。
鬼怕阳光,但并不怕灯火。
青铜油灯的灯火是昏黄的,在黑暗的环境之中更是将昏黄的特质体现得淋漓尽致。木夜手持着青铜油灯,下了没有一丝光明的地下室,因为长发女鬼一到废宅就带着西装青年人钻入其中,将他留在了外面。他知道长发女鬼是不让他进来的意思,但他想了一想还是进来了。
“噔噔噔······”
他下去,踩着烧黑了一半的木质梯子。到了下面,他又用古铜油灯看到了长发女鬼的身影,黑长的发丝飘舞着,可明明地下室是不可能有风的。
地下室里的木夜长发女鬼背对着下里的他,正低头看着还未清醒的西装青年男子,没人看见她是何等表情。
“木夜弟弟,你离开吧。你的亲人应该担心你了,不要让他们担心哦。”
一句莫名的话,简单而深情。
她又说道:“不要担心我,今晚我就要离开了。在此之前,这家伙我一定要好好招待。不想你看见我因仇恨而丑恶的样子···”
长发女鬼背对着他出声,声音在他听来有些令人揪心。可她明明应该高兴的啊?毕竟仇人已经落在了她的手里,任凭她处置。
最终,他无法说些什么,只得将青铜油灯放在一旁的灰尘布满的桌子上。一次偶遇,还没有十个小时,他能说些什么呢?
他只得挥挥手道:“那再见了,雨姐姐。”
“再见,木夜弟弟。”鬼是没有眼泪的,但长发女鬼的声音有些嘶哑了。
依然背对着,木夜再看了一眼长发女鬼黑发飘舞的背影,就踏上了那烧得半黑的木质梯子。
“噔噔噔······”有些像木鱼的声音,不断敲响。
“回去学校吗?不,还有暮城大学啊。”木夜突然想起了老教学楼里学姐的请求,他还要去一趟暮城大学呢。
“看来是,非得逃课了。逃就逃吧,反正又不会请家长,呵呵···”
在木夜走后,长发女鬼飘舞的黑发狂舞了起来,化为无数的黑蛇。正对着面,发现她的幽眸竟然一片血红与幽暗的交织,犹如两个恐怖的幽深的血洞。
“终于只剩下我们两个了,一切都该到了结束的时候。”长发女鬼说着,一脚踩在西装青年人的脸上,然后狠狠搓擦。她就像踩着一滩烂泥,染了洁白的鞋子,厌恶地在地上搓擦。
“别装死了,现在什么也没用!该来的总是要来的,你也该学会接受现实了。”
当对一个人厌恶到极致,连对他生气都会觉得是一种令自己恶心的事情。长发女鬼现在就是这种心态,言语间很平静,听不出一丝波澜。
长发女鬼很平静,但躺在地上被践踏的西装青年人却不平静了。
“啊!~~~~~放了我吧。”西装青年人翻起来,跪在地上磕头,神情卑微且低贱。看到这样子,长发女鬼不禁想到了对方曾经不可一世地让她跪下的情景。
何等的相似,但对象颠倒了。
长发女鬼没有因此而高兴,幽深的血眸竟然滴下了血泪。就是眼前的男人毁了她的一切,只因为她一时的倔强。可是她跪了啊!明明已经屈服了,为何还要毁了她的所有?难道只是因为想看她崩溃绝望时的表情吗?
依旧平静的看着跪着的西装青年人,长发女鬼给他的回答,只是“啪!~~~~~~”,很响亮的一巴掌。一巴掌打完以后,她竟然觉得有一些虚幻。她竟然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