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家诸侯都在忙碌,方向却大不相同,然而彼此之间又少有征伐,一时间汉家土地,倒也和谐的很。
不知不觉,时已入秋,半年来船坞毫不停歇的建造大船,如今江东已新得大舰数架。而河北土地。风调雨顺,收割过粮草之后,曹操郁结了多半年的心情,也大有好转。
手中有粮。心中不慌。
治下各郡粮草入库之后。曹操便大召群臣。勉励其这段时间的辛苦,并多有嘉奖。
区区半年时间,二荀比之从前又清减不少。只是眼中精光却一如往日,河北恢复生产,得粮无数,曹操自然不吝赏赐,予二人加官进爵。
荀彧对于这半年多来的成果也颇为满意,天公作美,将士辛劳,在荀彧看来,若荆襄依然这般按兵不动下去,则河北富庶,大有机会后来居上。
虽郭嘉多番有言庞山民为政之道甚是厉害,然而荀彧始终认为发展商贾,工匠等并非正道,且细作打探近些时日,庞山民又于朝堂之上旧事重提,欲提高匠造之人的地位,授予官爵,如此行事,简直就是自掘坟墓。
若庞山民治下百姓连自身的地位都把握不清,还谈何安居乐业?自古以来士农工商,这般定位岂是说笑?提高商人地位倒也罢了,商人被压榨太狠,且资财颇丰,稍稍提升一下其地位,也算是彰显恩德。
然而工匠在荀彧看来,甚是粗鄙,荆襄工匠又有几人可如刘子扬这般,满腹经纶?
于朝堂之上,荀彧自然不吝心中想法,趁曹操一扫颓唐,荀彧便将心中想法尽数与群臣说过,曹操闻言自然大喜,而郭嘉,贾诩二人,却眉头紧皱。
荀彧极少见到郭嘉这般神情,对郭嘉道:“奉孝莫非不同意彧之见地?”
“文若所言皆圣人之学,且文若王佐之才,嘉又怎会不同意文若所想?”郭嘉说罢,荀彧微微点头,却闻郭嘉话锋一转又道:“只是郭某心中不解,那庞山民行事屡屡有悖圣人之言,为何荆襄却会如此兴盛?”
郭嘉说罢,荀彧愕然半晌,口不能言,贾诩闻言亦道:“奉孝所言极是,这些时日,老夫亦与奉孝一道琢磨荆襄能如此富庶,到底有何隐秘,其重商之策,居功甚伟!”
贾诩说罢,郭嘉又道:“且其书院研制奇物,皆交由匠人手中制作,想必这便是庞山民提升匠人地位的缘由。”
曹操闻言点了点头,再看荀彧,对荀彧道:“文若一直以来精于政务,依文若看来,奉孝,文和所言荆襄之事,对我河北可有借鉴之处?”
“借鉴之处自然是有的……”荀彧说罢,嗟叹一声道:“只是那唐王手段,彧多有不识,若画虎不成反类犬,于我河北便是得不偿失!”
“文若老成之言。”郭嘉说罢亦颇为感慨,荀彧说的不错,庞山民如何行事多有世人不解之处,若河北贸然依样画瓢,怕是又要如先前打造器械那般遭其算计。
想到此处,郭嘉勉强一笑,对曹操道:“今日乃秋收大喜之日,郭某倒是扫了诸位兴致,文若,公达二人数月辛劳,的确成绩显著,当得起丞相这般夸赞!”
曹操闻言点了点头,却闻荀彧叹道:“奉孝,这半年多来你足不出户,莫非也未能看破庞山民如何促成其治下殷富?”
郭嘉闻言苦笑一声,对荀彧道:“庞山民治下地理与丞相土地大不相同,周遭山越南蛮,甚至羌人都被其慑服,其商道四通八达,自可与西域各国,广做交易,郭某之前已命文远,长驱晋阳,欲看有无道路,可截断其丝绸之路,然而文远上月归来曾言,唐王对此,早有防备……”
“为何奉孝只想如何令荆襄疲敝,而不想如何令我河北富庶?”荀彧说罢,郭嘉面上笑容更苦,对荀彧道:“文若当知郭某所长,在于谋算,不在民政,治理州郡之能郭某怎可比之文若,就连文若都想不到如何适河北骤然便如荆襄一般富庶,郭某又哪来的这般本领?半年多来,文若。公达二位将河北治理成这般模样,在郭某眼中,已是偌大奇迹,便是让郭某为政,河北亦难有当下局面。”
“且不提荆襄之事。”曹操闻郭嘉之言,摇头叹道:“曹某每每想起荆襄日渐势大,便头痛不已,奉孝今日且放过我等一回,让群臣恣意一天也好,这些时日辛苦诸位了。曹某心中已是感激不已。”
曹操说罢。郭嘉连连点头。
一张一弛乃文武之道,总让群臣因荆襄势大而战战兢兢也绝非好事,如今朝堂之中已有不少人渐渐心思不定,这般举动亦被郭嘉察觉。郭嘉早已将此事禀告曹操。却得曹操敕令。勿要与之计较。
臣服强者乃认知本能,若是连人心都丢了,还有何必要。与荆襄对抗?
郭嘉当日闻言深以为然……
曹操正命侍者予群臣送上酒宴,却闻堂外信使倏然而至,信使步入堂中,一脸惊惧,将手上信笺交由曹操,战战兢兢道:“丞相,此是唐王手书!”
“唐王手书?”曹操闻言,心中大惊,却不动声色的摊开信笺,看过之后,对群臣道:“曹某说了,今日且不提政务,诸君当与曹某一道饮酒作乐!”
曹操说罢,荀彧便劝道:“丞相勿要任性行事,饮宴一事,无论何时皆可,唐王手书非同小可,若牵扯战事,还当早作准备!”
“青徐二州已屯重兵,更有仲达与稳谦镇守,便有战事,曹某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