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当昔日于江夏一役,被荆襄乱军所杀,马谡话音刚落,程普便暴跳如雷道:“贼子尔敢!义公身殒,皆你荆襄所致!你竟敢于老夫面前。装作糊涂!”
马谡闻言急道:“在下年少。并不知昔日江夏战事……”
见马谡神情真挚,不似作伪,程普只得按捺心中怒火,冷哼一声。再不与马谡多言。马谡见状。煞有介事对郭嘉道:“在下实不知老将军与我荆襄却有仇隙,早知如此,在下又怎会为见先生一面。辗转江东……”
郭嘉闻言心中恼火,马谡自入殿之后,便丝毫不提孙权晋位吴王之事,只闻此人言语,郭嘉便已料定马谡才学不浅,然而这厮却从头至尾,装疯卖傻,不言贺孙权晋吴王之事,言辞皆隐隐针对他这江东谋主……
想到此处,郭嘉低声对马谡道:“小子欲使荆襄离间之计,当郭某看不出么?”
“离间之计?”马谡闻言嗤笑一声,低声对郭嘉道:“奉孝先生何时与吴王同心同德了?不需离间,奉孝先生也非江东之人,在下此来,实在只因心中仰慕先生才华,欲求先生闲暇之际,指点一二。”
二人低声言谈,孙权虽难以听到二人言语,然而观马谡面上“恭谨”神情,孙权便恼火之极。
郭嘉心知再容马谡这般放肆下去,恐怕江东群臣待其走后,难寻马谡晦气,却要把这邪火发在自己身上,郭嘉没好气的白了马谡一眼,索性对马谡一应言辞,置若罔闻,无论马谡如何诱导,皆不理不睬。
马谡见状毫不懊恼,反而入请教师长学问的乖学生一般,侍奉于郭嘉近前,为其添酒夹菜,殷勤相待。
直至酒宴结束,马谡才于孙权面前请辞,并对孙权道:“在下仰慕奉孝先生才学,还望吴侯允在下于驿馆多留些时日……”
孙权闻言,微微点头,待马谡离去之后,孙权才破口骂道:“荆襄使节竟是这般货色?这么没眼力的使者,孤王还是第一回遇到!”
张昭,程普诸人闻言,亦恼怒不已,只是恼怒过后,江东群臣却拿马谡毫无办法。
马谡此来江东,的确是为“贺喜”吴王而来,一应礼节,并无失礼之处,总不能因其对待郭嘉过于尊崇,而治罪于他吧……
对于郭嘉一人,远比对整个江东重视,这般厚此薄彼,马谡也算是做到极致,张昭思索许久,若有所得,对孙权道:“莫非马谡此来,是欲离间主公与奉孝先生关系?”
“孤与那郭奉孝有何关系?”孙权冷哼一声,对张昭道:“曹操也真是舍得,居然将此等人物,借我江东,只是此人对曹操忠心耿耿,孤王就算借之不还,都不可能!”
“主公稍安勿躁,且看郭嘉有无能耐抵挡荆襄,主公再作决断,也是不迟!”张昭说罢,程普却道:“郭嘉终究是曹营人物,曹操虽欲与主公交好,然而中原与我江东,是敌非友!依老夫看,倒不如待用过此人之后,将此人质于建业,此人与庞山民为友,又是曹操心腹,二人或皆会因此人而对我江东投鼠忌器!”
程普说罢,孙权眼前一亮,张昭却忙道:“老将军此言不妥,两家诸侯或可因郭嘉对江东投鼠忌器,然而若我等质郭嘉于建业,必与曹操交恶,江东如今只应对荆襄,尚且力有不逮,若再有曹操施压,我江东当如何应对?”
孙权闻言,微微点头,只是对于郭嘉,心中则有些厌恶了起来,犹豫半晌,孙权对张昭道:“子布先生,可有办法令那郭嘉为我江东所用?”
张昭思索半晌,对孙权道:”素闻郭奉孝fēng_liú不羁,主公可多予美女结好于他,看郭嘉对江东,可有眷恋。”
孙权闻言微微点头,便令张昭备美女十人,送往郭嘉府中……
翌日清早,马谡便至郭府,郭嘉见马谡到来,一脸冷淡道:“你这小子装木作样的本领不差,昨日已恶心了吴王一回。今日又来寻郭某何事?”
“来看吴王所赠美女,顺便拜访先生,求先生解惑。”马谡说罢,郭嘉嗤笑一声道:“若你喜欢,郭某将美人皆送于你!”
马谡闻言笑道:“难道奉孝先生就不怕遭吴王猜忌?”
“无论郭某如何行事,皆会遭吴王猜忌,倒不如坦坦荡荡,将此番江东灾厄,化解无形!”郭嘉说罢,意味深长的看了马谡一眼道:“你也当知晓过犹不及的道理。况且你非孔明。士元,若他二人为使,或可令孙仲谋对郭某更为心疑!”
马谡闻言点了点头,心知郭嘉所言不假。若做得过头。反而会令孙权怀疑此番荆襄出使的动机。
只是一应心计皆被郭嘉道破。马谡心中亦有不服,对郭嘉道:“马某有三问,欲求教先生。还望先生解惑!”
郭嘉见马谡收敛神情,郑重其事,微微一笑道:“可说来听听,至于是否解你心中疑惑,还看郭某心情如何!”
“奉孝先生以为,先生初来乍到,江东军马可甘先生驱使?”
马谡说罢,郭嘉笑道:“郭某掌江东大军,自有不甘驱使之辈,然而大战其时,其若枉自行事,吃了大亏,自然知郭某本事!趋利避害乃人之常情,郭某若可为江东带来胜利,日久天长,军中将士自然支持郭某!”
马谡闻言恍然大悟,心中却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