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山民如今对于江东使者,同样有些厌烦了。
娶孙尚香后,庞山民对于江东仁至义尽,从未于江东危难之际,掠其土地,然而江东屡屡寇边,虽每次都大败亏输,可这般行径,也同样是在挑战庞山民的耐心。
且江东每每失利,都会遣使者前来说项,言其苦衷,诸侯争霸,谁无苦衷?庞山民并不以为,江东赔付钱粮,便可挽回两家关系。
而如今,庞山民已经不打算再隐忍下去,所以鲁肃此来,庞山民从未摆出一次好脸色,能避则避,避不过去的时候,便冷嘲热讽一番,希望鲁肃知其心意,早回江东。
如今见鲁肃闯入后堂,庞山民心中颇为恼火,神情冷峻,斥责鲁肃,而鲁肃却一脸焦急,对庞山民所言,恍若未闻。
“山民,为何不与我江东联结,却联结西凉?”鲁肃说罢,煞有介事道:“山民当知,此举坏我两家关系!”
庞山民闻言,气极反笑道:“子敬此言,欲代庞某理政?”
“山民当知晓,我江东诚意!”鲁肃避而不答,对庞山民道:“先前鲁某将江东近况,尽数告知,联结中原,乃是迫不得已!”
“联西凉,亦是我荆襄迫不得已。”庞山民说罢,对鲁肃冷笑道:“子敬可早回江东,告知公瑾整兵待戈,我荆襄有暇之时,自会去寻公瑾讨教一二。”
“山民心意已决?”鲁肃闻言,收起面上讨好笑容。对庞山民道:“如今我江东,已与中原联结,山民若行此不智之举,亲者痛,仇者快!”
“我荆襄如何行事,不劳子敬操心。”庞山民说罢,拂袖而去。鲁肃疾呼:“山民,需念在尚香小姐面上,谨慎行事!”
“若不看在尚香面上。你江东之人,如今岂有命在?”庞山民回身骂道:“子敬,庞某赠你一言: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你江东向来以为庞某性情柔和,软弱可欺,可是子敬也当知道,忍无可忍,无须再忍,你江东先前行事,庞某皆记在心中!”
鲁肃闻言,见庞山民恨意滔滔,失魂落魄的离了府邸,一路往驿馆而去。
此来荆襄。江东非但没有与荆襄暗中联结,反而因联曹一事,将庞山民惹恼,鲁肃于荆襄亦不敢久留,回驿馆收拾行装之后。便往渡口,归返江东。
于大船之上,鲁肃心中苦楚,虽说联曹对江东休养生息,作用不小,可曹操绝对不会给江东实际上的帮助。两家合盟,其作用无非在于制衡荆襄,而荆襄联结西凉,可从西凉换取大量战马,荆襄本就富庶,若再得强劲骑兵,其兵锋所向,难以抵挡。
荆襄两年经营,于水战之上,已和江东差距不大,若再有骑兵相辅,一旦占得江东任一渡口,其步卒,骑军便可源源不绝的踏上江东地面,届时庞山民欲掠江东土地,轻而易举。
于柴桑停船,鲁肃急将此番荆襄变化,告知周瑜,周瑜闻言亦眉头大皱,对鲁肃道:“子敬,于荆襄时,何不往吴夫人府上求援?山民仁孝,吴夫人所求,其必然从命!”
“夫人之前便对诸侯争霸,不闻不问,且被山民逐出府邸,鲁某心乱如麻,哪里还能想到,去夫人府上求助?”鲁肃一脸苦涩,对周瑜道:“公瑾,你说荆襄军马,会何时渡江?”
周瑜见鲁肃心乱,不禁苦笑,对鲁肃道:“周某又何尝知道那庞山民心思,只是周某以为,山民此举,虚张声势的成分更大一些,若我为荆襄之主,便不会匆忙出兵,毕竟我江东不比西川,汉中,也不是庞山民想得就得的!”
鲁肃闻言心中稍安,对周瑜道:“此事鲁某当回报主公,公瑾于柴桑当多作警戒,防荆襄军马异动。”
周瑜闻言点了点头,对鲁肃道:“既然子敬还有公务,周某便不强留,至于江面防务,子敬大可放心,有周某在,便可叫那荆襄,渡江不得!”
直至入夜,马超韩遂二人,才微微转醒,二人洗漱之后,相见之时,尽皆苦笑。
此来荆襄,马超,韩遂算是见识了庞山民的热情了,一路而来,所遇西川,荆襄官员尽皆殷勤,二人醉卧的时候比清醒的时候还要多些,于驿馆厅堂,见窗外灯火闪烁,马超不禁心中奇怪,召人相询道:“入夜之时,这城中为何,如此喧嚣,莫非这长沙城中,并无宵禁?”
驿馆下人闻言,对马超道:“长沙于一年之前,便无宵禁,将军所言喧嚣之处,乃我长沙夜市,如今荆襄各郡,百姓富庶,入夜之时,百姓多于城中消遣,不少商家见此商机,便于坊间设夜市经营,既方便百姓,亦可多赚些钱财。”
“哦?既如此,马某倒有兴趣,看看这夜市了,叔父,可愿与马某同去?”马超说罢,韩遂摇了摇头,笑道:“叔父可不似孟起这般,精力无穷,大醉初醒,还想再休息一会儿。”
马超闻言,命下人引路,出驿馆往夜市而去,直至马超离去许久,韩遂叫上侯选,成宜二人,一并往太守府而去。
夜市之中,灯火通明,马超一路走来,心中艳羡不已,于西凉天色将暗,百姓便尽皆归家,怎可见如此繁华夜景?就算是长安大城,比之长沙繁华,亦逊色许多。
想到此处,马超心中不禁想起于西凉之时,人人多言徐庶吏治之能,心中更为不屑。
于夜市穿梭,马超兴致盎然,一路走过,马超心中感慨,这入夜时分吃穿住用之物,尽可于坊市购得,且一路走来,百姓面上,尽皆笑颜,这动人的笑容,丝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