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年没有上朝,这大冷天突然要半夜爬起来上早朝,杨逸还真不习惯,身边的琴操推了他好几回,他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
一看挺着大肚子的琴操要起身服侍他洗漱,杨逸瞬间全醒了。
“琴儿别动,快躺着,你身子重,这点小事还用得着你亲自起身?听话,乖乖躺着。”
杨逸连忙把她捂回暖暖的被窝里,还顺势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琴操那盈盈的眸光看着他,满是幸福的味道。
按杨氏的嘱咐,是不准杨逸再宿在琴操房中的,因为琴操已经带孕八九个月,快到临产期了,杨氏生怕他睡觉的时候不安生,磕着碰着琴操肚子里的孩子,才有这样的嘱咐。
从安全的角度来说,这个时候夫妻分房睡确实更好些,但杨逸认为,这个时候琴操更需要温情的关怀,所以还是经常会在夜里悄悄溜过来陪她,拥着她入睡;
琴操劝也劝不住,个郎这份心意让她甚是感动,再也不愿拂他的意,乖乖地躺回被窝里,看着两个丫环服侍他洗漱。
马车进了宣德门,当杨太傅哈着热气,从马车下来时,四周等待上早朝的官员不由得一静,时间虽然过去一个月了,但上次杨逸剑履上殿余威犹在,至今见到他仍让人惴惴不安啊。
“哎呀,这不是黄侍郎黄大人嘛,许久不见,黄侍郎愈发精神了,真是老当益壮啊。”
老当益壮个屁,老夫药都服下了,才被告知媚儿姑娘被你半道劫了去。这账老夫还没跟你算呢。
当然了,这话黄侍郎也就敢在心里想想,脸上还得堆出灿烂的笑容答道:“杨太傅客气了,下官这老朽之躯,淡何老当益壮啊,倒是杨太傅神采奕奕,红光满脸,真个是羡煞人呐。”
“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黄侍郎何必自谦呢,哎呀,这不是周少卿嘛,周少卿笑容满脸,想必是定有喜事啊。”
“呵呵,借杨太傅吉言,下官前日刚添一犬子………”
“哪哪哪!被本官说中了吧,恭喜周少卿喜得麟儿,恭喜恭喜。令郎满月之时,可别忘了给本官发张贴子啊。”
“一定,一定,杨太傅肯赏光,下官求之不得呢。”
在杨逸一番热情的招呼之下,升龙门外的气氛很快又热络起来,百官之中,怕他是一回事,但想和他攀交情的也不在少数。
杨逸走到哪儿都是焦点。颇有些应接不暇,这次直到上朝的钟鼓声响起,升龙门打开。他也没能走进宰相等候上朝的偏殿。
今天朝会主要商议的还是向辽东和西域派遣官员的事。
大宋一下子打下这么多领土,官员严重缺乏。
辽东还好一些,可以启用一些原辽国官员,西域可就不行了,因为信仰不同,文化也不同,启用原来的官员是行不通的,得全部从朝中派出;
加上现在西域叛乱频生。情况复杂,很让朝中大臣伤脑筋。
珠帘后的刘太后主动向杨逸询问道:“杨太傅,西域如今乱象纷纷,叛乱不休,杨太傅可有何应对之策?”
杨逸这回捧着笏板,丝毫不见往日的嚣张,很恭敬地出班答道:“启秉太后,西域初归我大宋,加上西域百姓所信奉的天方教与我中原大为不同,有些叛乱事属难免;
太后大可不必为些忧心,朝廷只需调派能员前去用心治理,耐心教化,使民心归附,叛乱自然便能消弥了。”
杨逸这番话不能说不对,很有道理啊,朝廷现在也正是这么去办的。
问题是,耐心教化,使民心归附,这岂是朝夕之功?
眼看西域的叛乱愈演愈烈,火都烧眉毛了,哪里还等得你慢慢去教化?
杨逸说的是不少,可等于是什么都没说。
这一向不是杨某人的风格啊,怎么瞧上去倒象是那些混了几十年的官场老油条说的话呢?
刘太后听了他这番话,还以为是他心中气没消呢,心里莫名有些惴惴难安起来:“杨太傅言之有理,各位大臣以为如何?”
百官面面相觑,谁也没有做声,这话能怎么答呢?
章惇淡淡地望了杨逸一眼,脸上神色没有丝毫变化,内里却不由得想起杨逸回京时,到他府上赴宴的情景,当初杨逸向他表态,不愿再牵涉军政大事,只想好好教导皇帝;
他想教导皇帝这一点章惇能理解,这是一种自保的行为,大宋皇帝向来尊师重道,几代帝皇待帝师都极为优厚,有了这层关系,自保总个是没问题的。
这一个月来,杨逸与朝中大臣几乎没有来往,携美出游,闲居田庄,对朝廷派遗官员之事不闻不问;
这是最佳的安插党羽的机会,杨逸没有插手,倒让章惇对他的信任增加了几分;
如今回到朝堂之上,面对刘太后的询问,杨逸再次选择了避重就轻,没有趁机插手西域之事,章惇心中是乐见其成的。
章惇的性格黑白分明,忠于一个人会从一而终,赵煦对他有知遇之恩,以首相之位相托,这份信任无以复加,即便现在赵煦御龙归天了,章惇对他的那份忠心也不会有丝毫减弱;
杨逸当初虽然与他相交莫逆,一但感觉到杨逸对赵宋王朝构成了威胁,他也尽力予以提防,以免变生肘腋。
现在杨逸的表现虽然让人放心不放,但这还是不够啊,人不能太闲,这太闲了就容易动些别样的心眼,得找点事给杨逸做才行啊。
工部员外郎席贞很快出班说道:“启奏太后,西域新拓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