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伦将军当即以一声冷哼作为回应。
“曼施坦因元帅,话归正题吧!”布莱德雷无奈地岔开两人针锋相对的话语,他简单介绍了苏军在南线投入大规模反击的情况,并坦言苏军此次投入了空军和装甲部队主力,从作战形式上看,他们的用意应该是针对盟军南路部队打一场大规模的包围歼灭战。
听完这些,曼施坦因并不急于说话,而是在地图前端详起来。
“眼下的形势不得不让人联想起曼施坦因元帅前天的那番分析。”波兰将军在一旁用他那生涩的英语说道,“可惜元帅当时只猜测对了一半——苏联人确实发动了大规模反击,但主攻方向却是在南线。元帅和苏联人在战场上打了几年交道,亦主持了几场至关重要的会战,在这样的情形下居然只对了一半,真是让人感到惊讶和不解啊!”
曼施坦因这次没有直接进行回应,等他的助手带着一种愤慨的表情将这话转译之后,德国元帅头也不抬的说:“但凡推测都是建立在以往经验和现时形势的共同分析之上,你们连一台收音机都不提供,也没有详细的战报,还指望百分百正确的判断,把我当成神了么?真是多谢抬举了!”
这话让波兰将军悻悻地闭上了嘴巴,而布莱德雷也听出了些意思,他侧过头向自己的副官交待了几句,副官临出去前很是复杂的往曼施坦因那边看了一眼。
虽然布莱德雷刚刚并没有介绍北线盟军这两天的应对举动,但作战地图上的尖头和线条清楚地标注出了一切,曼施坦因对他说:“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前天将军告诉我在过去的两个多月里,南北战线大约有60万苏联军队被消灭或俘虏,而这一次苏军在南线估计有200万兵力投入反击,考虑到苏军在其他方向上所受到的威胁,你们对面的苏联军队仍有充足的军力。”
等到曼施坦因的话由他的助手转译成为英语,卡伦将军不甘寂寞地反讽道:“若是按照苏联方面宣称的1000万军队计算,我们对面的敌军总数可能达到600万以上,不是么?”
像是以往在德军指挥部和下属同僚讨论问题一样,曼施坦因头也不抬地回答说:“这一千万应该是指一线正规部队、辅助部队、地方警戒部队加上海军、空军部队的总人数,真正能够集结在欧洲战场上作战的陆军部队,你们应该会有个更为精确的估计数字,而不需要由我这样一个局外人来解释吧!”
波兰将军很不服气的说:“一支军队总体规模和真正具有战斗力的部队自然是两个概念,我的意思是苏军将精锐都集中到南线去了,用来牵制我们的部队就算人数还很多,也只有一部分是精锐吧!而且我们有理由相信,他们的空军总体实力处于劣势,这一次必然是将空军最好的飞机都派到了南线,在北线也只是二线以及预备力量,这正是我们用进攻来瓦解苏军南线攻势的大好机会!”
曼施坦因总算直起身来,他看着波兰将军说:“可你们抽调了相当一部分精锐部队南下支援友军,不论进展顺利与否,他们短时间内都无法再投入北线的正面作战了。现在,对面的苏军失去了一只手臂,你们又何尝不是呢?”
波兰将军针锋相对的反问说:“这么讲来,你觉得我们应该无所事事地继续执行坚决的防御咯?”
“何去何从不是我说了算,我只是一个顾问,一个战败国的在押军官。”曼施坦因毫不客气地回答说。
布莱德雷无奈的跳过波兰将军直接问曼施坦因:“按照苏军的作战习惯,他们想必已经做好了全盘的考虑,明显的漏洞恐怕是很难找到的,但总会有相对薄弱的地方吧?”
曼施坦因果断回答说:“战争前期的稳守后撤策略让他们保存了多数有生力量,此次反击正是战略节奏转换的关键环节,苏联人必然全力以赴,而且他们的元帅们至少在名义上执掌了国家的控制权,此次反击势在必得,所有看似薄弱之处恐怕都是用来吸引对手的陷阱。你们不论重兵南下、分兵牵制还是直接向莫斯科挺进都是败笔,在我看来,为今之计最好的办法仍是坚守。我要说的就这些了,如果你们决定好了要采取坚守策略,我倒是可以再提供一些针对苏军的经验,若是你们决定反击,我只能祝你们好运!”
看到曼施坦因以认真而决绝的态度说出这些,布莱德雷和他的盟国同僚们一样显得非常惊讶。就指挥经验和战争阅历而言,他们之中多数人都是称职的,像布莱德雷本人更是处于陆战指挥官的一流行列,他们具备指挥大兵团作战的能力和信心,之所以向一个败军之将讨教,最看重的还是德军和苏军多年交锋的经验教训,但与此同时,即便是曼施坦因这样一个声名卓著的职业军人,他们也只能在专业上给予非常有限的信任——双方对此心知肚明,而曼施坦因的态度也只是间接挑明这点罢了。
看自己的盟国同僚对曼施坦因的成见很深,继续同处一室也无非是加深这场无烟战争的激烈程度,布莱德雷只好给大家搬出共同的台阶:“好吧!曼施坦因元帅,你请先回房间去吧!我们会尽量保证你对这场战事的信息获取,好让你能够更好地履行顾问角色。在这里……我代表盟国感谢你的无私贡献,希望有一天我们能够真正的摒弃前嫌,相互尊敬、相互协作的和平共处。”
曼施坦因遂以国防军的军礼回敬布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