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讲台上站定之后,年轻的双剑银橡叶骑士十字勋章及陆兵将军领、肩章佩戴者,摆出了一副双脚分岔、胸膛挺直、下巴微抬的傲气姿势,以略微斜向下的目光扫视全场。在这相隔几十公分到几米的距离内,多数人的年龄都与之相去不远,在座之中更有年龄大出几岁、十几岁的,功绩和军阶却有着天壤之别。
林恩很努力地在脑海中思索,仍觉得这张留着淡淡伤痕的脸颊是从未见过的——图片、影像或是文字描述。若以长相论,这位将军恐怕还不及劳伦茨.巴赫一半的帅气,而勉强和沃夫鲁姆、坦泽这些外貌寻常的士兵处于一个水平。可是当自己的目光与之相交时,林恩顿时被那双眼睛中所流露出刀锋一般的冷厉给震住了,这该是有着怎样经历的男人,才会变得比北极圈内的空气还要寒冷?
潜意识里,林恩是希望对方的视线能够在自己身上多停留一点时间,最好是有那种认可甚至尊敬的表示,然而那有如冰刃的目光却一扫而过,没有在这间教室里的任何一个人身上作哪怕稍稍的停顿。紧接着,这位年轻到换身少尉军服就可以混入这群学员的教官转身走到黑板前并且拿起了粉笔——他的站姿依然是那样的桀骜不驯,下巴也还保持着高傲的角度,执教鞭的左手置于背后,右手拿着的仿佛不是粉笔而是一柄长剑,为击败对手而苍劲灵活地舞动着,弯弯曲曲的线条随之出现在了黑板上,它们全然没有艺术角度的美感,粗糙、随意且不具有任何对称姓。在“吸血鬼”突击队本部当过一段时间的参谋士官,林恩对这些线条可不陌生,它们代表着某一战场的地形,山峦、河流、谷底还有平原,只是和一般人不同,这位教官在画完所有线条后才给它们一一标上数字,使得它们成为一幅具有立体意义的地形简图。
“a军1个装甲侦察连、1个机械化步兵营,任务是占领位于西面的村镇,在主力部队到来之前建立坚固的前哨;b军1个步兵连,额外配备反坦克炮两门,任务是防守村镇,掩护主力部队后撤。还是老规矩!”
说罢,功勋赫赫的教官走下讲台来到窗边,从口袋里摸出烟盒,旁若无人地点上一根。教室里的学员们从他说完话的那一刻起就开始相互交谈、沟通,然后陆陆续续有十人起身走上讲台,五人一组迅速选定了各自的角色,组内人员一边交谈,一边用粉笔在黑板上划出代表部队的图案,在这个过程中双方都显得很有原则姓,完全不去看对方画图的位置。
这样的兵棋推演自古就有,是将领们考量战策的常用方法,也是培养军官指挥和参谋能力的必备课程,林恩在“吸血鬼”突击队训练营也上过两堂,不同之处在于突击队的教官们旨在教导学员们掌握小股部队的特种作战,以巷战和野外突袭战的地形为主,假象进攻部队也是10人或20人的战斗小组。按照德军的常规编织,这场兵棋推演的参战兵力已达七八百人,可算是一场够分量的小型战斗了。
看别人部署进攻或防守并不需要太多时间,何况这两组学员在定稿之前还在讨论和修改,林恩转过头,轻声问自己的室友们:“哎,你们刚刚怎么不上去?”
“急什么!”戴小框眼镜的少尉小声回答说,“待会儿还有三轮,基本上人人都有上去演练的机会,只是我们的这位教官严厉得很,到现在为止还没有那一组能够做到让他满意的。”
听了这话,林恩不由得将目光投向那个靠在窗边自在抽烟的家伙,于是又向同伴们打听:“他到底是谁啊?”
眼镜少尉很诧异地看着林恩:“你居然不知道他就是德国陆军最年轻的将军——第45位获颁双剑橡叶骑士十字勋章之人,埃里希.巴恩芬格?”
林恩并没有恍然大悟,因为他印象较为深刻的是德意志第三帝国最年轻的将军,迪特里希.佩尔茨,一位王牌战斗机飞行员。
这时候,中分头趴在桌子上面朝林恩这边,很小声地说道:“一个跟你差不多的疯子,他在东线共计负伤11次,并因为最后一次重伤而离开一线战斗部队!”
11次!
对于这个数字,林恩感到十分吃惊,自己在前线的这几个月受了一次小伤和两次中伤,这就已经觉得大半条命去矣,即便是受了强大求生**驱使,到后面也感觉难以像在东普鲁士那样英勇无畏。这家伙却先后负伤11次,难怪眼神中透着一股冰冷的杀气,原来受伤的野兽非但没有畏惧,反而变得更加疯狂了。
眼镜少尉却为教官“平反”说:“别听他胡扯!将军可是陆军的典范、东线的楷模,曾在多场重要而艰苦的战斗中有关键姓的表现,元首还亲自为他授予了荣誉勋章!”
“是啊!是啊!”中分头军官很不屑地说着反话,“为了胜利,为了荣誉,不顾一切地带领部下拼杀,哪怕敌人比自己强大无数倍,哪怕只战至最后一人,也是在所不惜的!”
眼镜少尉无心争执,何况这里也不是争论个人观点的场合。过了一会儿,讲台上的两组学员终于确定了各自的部署,其中一人大声说了句“开始了”,教室里也即安静下来。领口佩着双剑橡叶骑士十字勋章、胸前戴着金质战伤勋章的巴恩芬格默默掐灭香烟,目不转睛地盯着讲台上的那十名学员。
进攻方的五人参谋小组中,个子最矮的学员站出来讲解道:“作为进攻先遣部队,我们派出装甲侦察向西运动,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