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且放下驳壳枪的左手抓稳手雷,以右手食指勾着手雷拉环一扯,林恩便以一个让自己很是别扭的姿势将它掷向前方,然后迅速低头,复又捡起驳壳枪。待到手雷爆炸(延时3.2至4秒),他猛地翻身而起,右膝点地,左手平端驳壳枪——这样的“中国招式”他已经在突击队本部的宿舍和靶场练习了无数次,甚至来的路上也在摆弄,虽说在射击精度上还有所欠缺,可架势绝对是如假包换。
今天这样的场合本有机会给毛子们好好上一课,无奈右臂受伤,林恩只能以自己并不擅长的左手单练。不过,等他看清眼前的景象,心中的负担顿时减轻了大半——先前那些苏军士兵彼此之间靠得并不拢,这会儿却一个个或躺或趴,也不知都挂了还是暂时震晕了过去,完全没有了动静。
眼看着自己的同伴惨遭杀戮,树林那边的苏军士兵们哪里肯善罢甘休,“德什卡”如闻道生人味道的恶犬,狂暴地吠叫起来,原本用来伏击德军夜袭部队的迫击炮也不甘示弱地开火了。坡顶也就这点儿地方,在猛烈的枪炮轰击下顿时泥屑横飞、树皮乱窜。林恩老老实实地缩在土坑里,右臂已经痛得有些麻木了,这可不是好事。他连忙取出急救包,忍着伤口的剧痛将止血棉压在前面的创口,又用绷带简单地包扎了一下。因为只能用上左手,又是头一回给自己进行急救处理,粗陋的程度可想而知。弄完这些,自我感觉稍稍好了一些,便从口袋里掏出香烟,无视细雨般洒落的泥沙,点上香烟,狠吸了一口,终于舒坦了!
一根烟还没抽完,苏联人的枪炮仍没有消停,倒是身后方向传来了阵阵枪声,听上去并不太远。照时间来看,埃里克他们也该从村子里撤下来了,也不知他们伤亡如何——更重要的是,他们不会真的一根筋板到底,照自己所说的直接跑路吧!
想到这些,林恩非但不觉得沮丧,反而自己给了自己一个从容的苦笑。也罢,也罢,好歹当了一回无敌英雄,还有什么可遗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