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小插曲被大家忽略了。因为王夫人说她也要出门去,让大家把注意力都集中在她的身上。王夫人是东道主,今日过生的寿星,说什么也该出去陪那些因为写诗作画比赛被中途打断,不得不来到客房暂作歇息的夫人小姐少爷们。
二夫人对王夫人是千谢万谢。说她家的四丫头给她添麻烦了。
王夫人说在自家发生了这样的事,她才是难辞其咎。
总之两人也是好一番客套。
然后王夫人才带着丫鬟出了门去。
最后,屋内的大人只剩下二夫人和顾三夫人。
二夫人自然是要等到大夫过来。戏都做到这份上了,她怎么可能把陈初兰扔在这里,独自出去同众夫人谈天说地去?
却是顾三夫人笑眯眯地坐到她身边,开始跟她闲聊起来。不过,这闲聊来,闲聊去,最终都把话题转到了陈初兰身上。竟是顾三夫人对陈初兰极感兴趣!
两人就坐在陈初兰床边!
顾三夫人不停地夸陈初兰,夸耀的话简直就像直接同陈初兰讲得一样,夸得她耳根都红了。陈初兰不得已只能闭上眼睛假寐。
显然,因为陈初兰替顾鸿文解了围,而且这解围的方式又极其“震撼”,令陈初兰就这样入了顾三夫人的眼,讨得了她的喜欢。
对于顾三夫人的夸奖,二夫人是极其欢喜的。自家姑娘讨了定国公府三夫人的喜欢,这可是天大的好事,虽然这个姑娘不是她所生的,但那又如何,她自己的亲生女儿才不过三岁,大她六岁的庶女有个好前程,对她的亲生女儿来讲,可只有好处而没有坏处。
二夫人频频点头,说起陈初兰来是滔滔不绝:“我这四丫头啊,就是乖,从没见她向谁哭闹过,人也好,也没见她跟谁闹过别扭,这家里上上下下,谁不喜欢她?而讲到‘聪明’嘛……这还得从三年前说起。那件事你也是知道的,四丫头一心护着弟弟,我家老太爷欢喜的不得了,说她有情有义,有男儿风范,在那件事之后,竟直接把她带在身边教她念书,这可是家里多少人都眼红不来的。我也才知道,这丫头读起书来着实厉害,虽说比不上家里的男娃儿们,但在女娃儿们中却算得上是个佼佼者。她又爱看书,阿浩偷偷弄来的什么演义话本,全交到她手上,兄妹俩常躲到园子里去一起偷看。哎呀,你们方才告诉我她竟像个包龙图一样,头头是道地给顾五哥儿解了围,可把我吓了一跳。我可从没想过,我们家四丫头居然有这能耐,要不是阿浩跑过来跟我承认,他偷弄来的话本全借给妹妹看了,特别是那‘包公案’,两人看了一遍又一遍,里边的故事都能倒背如流了,我才不相信她能自个儿讲出那一番话呢!这些个孩子!”二夫人故作生气的样子,“都叫他们好好念书了,莫看这些市面上乱七八糟的话本!偏偏不听话!”
顾三夫人哈哈笑了起来,道:“小孩子嘛!哪个不是贪看演义只要不去看那些才子佳人风花雪月的故事,莫要误入歧途便罢,何必管得太多。”
陈初兰始终躺在床上装死。就算这些话一字不漏地传入她的耳朵。
陈昌浩一手握拳,在嘴边轻轻地假咳了两声。
陈初燕脸有点红,因为顾三夫人毫无顾忌地讲到了“才子佳人风花雪月”这八个字。
陈昌洋则对两位大人的对话产生不了丝毫的兴趣,但因大夫没来,他担心陈初兰的身体状况,便乖乖地坐在小凳子上,一副乖乖儿童的模样。
却是顾鸿文,脸色依旧不太好看,至始至终都没见他把注意力放在他母亲和二夫人身上,似乎对她们的谈话充耳不闻。他一副冥思苦想的样子,也不知在思索什么。
“兰丫头不但聪明,心还细。否则哪能凭着看了几本书,就知道该如何‘断案’啊!”顾三夫人继续夸奖,也不顾身边床上躺的那位是否有足够的脸皮继续听下去,“哪像我的文哥儿,聪明是聪明,连国公爷都喜欢的不得了,但偏偏心粗不仔细,时常大事小事出漏子。”顾三夫人毫不客气地批评自己的儿子,比得陈初兰像出众的芙蓉,灼灼耀眼。“我可喜欢上这丫头了。”顾三夫人终于说出了自己的心思。她拍着掌道:“刚好你家阿浩跟我家文哥儿玩得好,什么时候便让阿浩带着妹妹来我们府上坐坐,就是住上几日也无妨。哎呀,你也知,我可只有阿浩这个儿子,没有女儿,能让这么聪明可人的小丫头陪陪我,那可真就太好了。”
天哪!顾三夫人竟然说出了这样的一番话!
陈初兰破功,双目立即睁开,愕然地朝顾三夫人看去。
二夫人也是震到了,但很快的,她就难掩满目的喜色,禁不住嘴角翘起,笑容溢了出来。“那、那可怎么好意思呢?”二夫人违背着真实的心意开口说道,“我们这样的人家,哪能给你们定国公府添麻烦……”
顾三夫人只弯眉笑着,伸出手去搭上二夫人的,轻轻拍了拍,口中只道:“不碍事的,不碍事的。”并不多言。
——却是外人都不知道的:外放三年,再度回京的定国公府三老爷一房,虽然住回了原来的院子,但吃穿用度已经不划在府里的官中了,俨然是快要分家的前奏。
陈昌浩将视线投向了站在边上的顾鸿文。顾鸿文似乎想到了什么,脸上浮出了一抹莫名的冷笑,显然他没听见他的母亲在说什么。
陈初燕则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