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永三十六年,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年。这不仅是由于佩佩在这一年及笄了,更重要的是佩佩上了玉碟真真成了皇家的人。
这也是佩佩在皇家过的第一个年。和佩佩想的不一样,今年皇帝陛下下旨大臣不必赴宫宴,只在宫里举办了家宴。可是他却执意召了沈静好和驸马进宫来过年。
不过就六个人,倒是摆了一桌子的菜,莫嫣然喝了两杯之后脸就嫣红嫣红的,眼神也不清楚起来,她一只手撑着头,晃来晃去的打量他们,打量着打量着就笑了,另一只手指着齐秉文,“齐家小子,我告诉你。你可不许对好好不好,听到没有。”
齐秉文连忙放下筷子应了一声是,她又接着道,“我的好好,是我和她父皇捧在手心里养大的,我没有什么门第之间,从来不觉得要什么门当户对这一说,只要她喜欢就好了,所以我才同意把我的宝贝女儿嫁给你的。可怜我女儿才十六岁就嫁人了,这是犯法的呀犯法的。”
沈初寒笑,搂了搂她,又摸了摸她的额头,“卿卿你醉了,好好都及笄了,这不犯法。”
她脸颊上两抹酡红把这个到中年的皇后娘娘衬的年轻了不少,她推开沈初寒道,“这都未成年呢,怎么就不犯法了。”佩佩听的糊涂,沈攸宁咳了一声,转过来和她说话,“我母后有时是喜欢说一些咱们都听不懂的话的,喝醉了就喜欢闹腾……”
他刚说到这里就听莫嫣然又道,“若是被我听到一点风声说你对我的宝贝女儿不好的话,不管我在哪里,都一定会回来为我女儿做主的,好好性子软,若是像我一些也就罢了,我也不至于担心她被人欺负。不过话说回来,到底是像谁啊,性子这么绵软。”
她也不等人回答,手指又戳啊戳的指向了沈攸宁,沈攸宁连忙坐正,“请母后吩咐。”
莫嫣然嗯了一声,“东君,你从小就懂事,什么事都不用我操心,独立自主,本来是应该叫我这个做母亲的骄傲的,可是你越是这样,我偏偏就是有所担心。幸亏你有佩佩,这样我还安心一些。”她说话已经含糊不清了,“我知道你心里的不甘愿,只是……只是请你体谅你父皇和母后,请原谅我们的自私。”她说着说着眼角就滚下泪下,抽泣了两下,一只手撑在沈初寒身上,反复可以给她些什么力气一样,“请你原谅我们,父皇和母后太自私了,竟然放下我二十岁的儿子,去承担那么多,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她被沈初寒拢在怀里,不断的安慰她,佩佩依稀能听清,“这和你有什么关系,是我,是我想偷懒了才这样的。卿卿,你已经做的最好了,真的,你没有错的。”
她去握了握沈攸宁的手,却见到他没什么特别的情绪,丝毫不像新婚第二日他刚知道陛下要退位时候的拨动,他甚至在刚才都是很安静的吃菜,这个时候佩佩伸手去握他的手,他才叹了口气把筷子放下来,安抚性的拍了拍佩佩的手,又朝着莫嫣然道,“母后又何必如此。”他摇摇头,“其实母后这个时候这么难过不过就是被情绪波动?母后你可不要忘记了,你前些日子还和儿子说,你本来就要继承皇位的,不过是早些参与工作嘛,也不算什么事。这些话了吗?”
莫嫣然把头抬出来,眼睛红红的看着他,“我说过这样的话?”
见沈攸宁肯定的点点头,她才拿出帕子把自己的脸都擦干净,才舒了一口气,“好吧,既然这样,看来我已经做过思想工作了。我就放心了。”
佩佩,齐秉文:“……”
沈初寒也是笑着摇摇头,用手指敲了敲桌子,道,“东君你要时刻谨记我和你说的话,我把大齐交给你,不是因为我偷懒什么的,而是因为我相信你,信你可以做好一国的君主。你可不要让我和你母后失望才好。”莫嫣然在一旁一直点头。
沈攸宁抽了抽唇角,“谨记父皇教诲。”
沈初寒又转向齐秉文,“皇后娘娘的话相信你也听清了,朕就静好这样一个女儿,不说别的,自然是如珠如玉的养大的。你当珍惜才好,我倒也不担心你对她不好,毕竟她哥哥会继承皇位,只是我希望你打从心底对她好,若是你不喜欢她了,也早些说出来,省的到时候弄得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
齐秉文拱了拱手,“陛下容禀。”他看了看低头戳碗的沈静好,吐了一口气才道,“臣知道,因为之前……所以陛下和娘娘自然是会心有芥蒂,只是臣若不是真的倾慕长公主定不会求娶她的。她嫁给了臣,今后就是臣的妻子,臣不敢说能给她和陛下那样的,只是臣会努力给她最好的,把臣有的一切都给她,臣娶她从来不是因为她是公主,在臣心里,她不是这个国的公主。”他又看了看沈静好,似乎有些害羞,还是继续说了下去,“是我的公主。”
沈静好抬头看他,似乎不意外他说的这些话,可是还是眉眼弯弯的嗯了一声,又靠在他身上,朝沈初寒道,“父皇不要担心,我是什么人呀。是母后养大的,我虽然性子软,可是什么脾气父皇还能不晓得?若是他敢对我不好,那我可不会善罢甘休的。”
沈初寒也是笑,最后他才转过来对着佩佩,“太子妃。”他垂了垂眼,才接着说,“太子甚是喜爱你。”
佩佩倒是没想到他张口就这样一句,其实佩佩也算是在莫嫣然面前长大,只是和这个陛下却从来都不熟悉,她对他的印象差不多就是,“迁就皇后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