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夏夏被剧院施工的声音吵醒,搭舞台的工作人员天刚亮就来干活,真心敬业。7点,夏夏和小九结伴去大剧院后台的淋浴房洗漱,出来的时候,正好遇到黑眼圈老大的江泓。
“你还好吧?”夏夏强忍着笑喷出来的欲-望,关切问道。
“小夏,你和你的闺蜜都一样狠,我算是知道端木过得有多难了!”江泓冷哼一声。
夏夏终于绷不住了,笑靥如花地说,“江泓你这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昨天半夜可是我把末雪劝回你那屋睡的,你自己不能把握机会,怪得了谁?”
“我的腰差点摔折了!”江泓自嘲地说,“估计一年半载是不能人-道了!”
“这么严重?”夏夏笑得更开心了。
“最毒不过妇人心!”江泓无语凝咽,反手扶着老腰蹒跚走开。
夏夏一看他这姿势,就知道他是三分疼,七分演,更加没有同情心,“末雪踢了你一记窝心脚,估计也耗费了不少功力,她人呢?”
“现在还早,让她多睡会儿吧。”江泓的眼神里流露出别样的柔情。
夏夏微笑着点了点头,如果江泓能真心对待末雪,确实会是个相当贴心的情人,只希望他的这份热忱不是五分钟热度。夏夏扪心自问:她和端木、江泓和末雪,哪段感情会更长久?想到这里,她的心里就涌起了酸涩,她们太平凡,而他们太耀眼,这便是两段感情的先天缺陷。
接下来的这一天,就像是被按了快进键,夏夏自己完全是被推着走。
上午带妆排练第一幕,参演的除了夏夏和末雪,还有6个伴舞。这一幕并不长,末雪站在舞台一侧朗诵《孔雀东南飞》开篇,夏夏根据她朗诵的节奏在舞台正中独舞,待末雪朗诵完毕,6个伴舞上场,与夏夏共同完成一支被乔米米改编得更加唯美的《雀灵舞》。
这一幕仍旧保存着最初邱教授剧本里的设置,末雪穿白衣,夏夏着淡彩。因为这“探班日”是端木拍脑袋加出来的,舞台效果根本不可能像正式公映的时候那么炫,导演吴晔禹将之前另一部古装话剧的背景直接挪过来救急,夏夏和末雪的服装也不是正式版,因为还没赶做出来。
即使如此,穿上旧戏服的夏夏和末雪仍旧美得令人难以移开视线。夏夏特别具有古典韵味,就像从古画里走出来的美人,淡青色水袖长裙勾勒出她的完美身形,下半身的裙摆旋转起来,就如同唯美绽放的飞花。末雪虽然一身素净,却有一张生动活泼的脸,当她开始朗诵,娇小的身体里就能迸发出强大的力量和丰沛的感情。
然而,两个人的状态却有着天壤之别。当夏夏一丝不苟地舞蹈,用表情和肢体准确地表达着情绪,末雪却时不时吃个螺丝,古文朗诵吃螺丝,简直无可救药。
经过昨夜的亲密接触,末雪对江泓的感情已经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她就像所有刚刚沐浴爱河的女孩一样,难免精神恍惚。末雪很想全神贯注,但脑海里经常有前夜的激-情片段乱入。
当末雪把“十三能织素”读成了“十三能吃素”,把“十六通诗书”读成了“十六通丝苏”,把“鸡鸣入机织”读成了“鸡鸣入织机”,夏夏仍旧按照原来的节奏跳舞,可站在台下的导演吴晔禹显然已经暴走,如果下午让媒体看到何末雪这样的表现,他的老脸也要被丢尽了!
演完第一幕,末雪捂着脸跑进了后台,扑进江泓的怀里痛哭流涕,冲花了脸上的妆容。而此时,夏夏的群舞还没有结束。江泓拍拍末雪的肩膀,说道:“都怪我,你以前的表现肯定很好。”
“该怎么办?我心里很乱……”末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就知道,我是个草包!”
江泓的唇角绽开了一丝浅笑,这种乱,不正是他想要的?可他说出来的,却是另一番话,“末雪,你看要不要这样,我们这么办……我去和吴晔禹说……”他压低了声音对末雪交代,末雪的眼眸蓦地亮了,但很快又暗了下去,她确实需要他来救场,但她也希望能证明自己。
舞台上的音乐停了,末雪只好硬着头皮回到台上,面对吴晔禹的怒火。
吴晔禹就像一头处在崩溃边缘的困兽,在台前来回奔走了好几趟,才终于对台上的8个演员说道:“夏清尘和伴舞的表现都没有问题,何末雪,你知道我们为什么要搞这个该死的探班日吗?”
“我知道,所以才特别紧张……”末雪又哭出来了。还好这天她化的防水眼妆是夏夏私人提供的,足够高级,不然肯定已经成了熊猫。夏夏不光是穿着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还将护肤品和化妆品也全部做了更新,这样,才能更好地呵护皮肤。
“你连这点压力都承受不住,让我怎么相信你能完成公映的任务?”吴晔禹颓丧地摇了摇头,“我排话剧的时候,最怕的就是演员做三件事——喝酒、吸-毒、谈恋爱!耽误事啊!”
夏夏心中暗叹,吴导竟然把谈恋爱和喝酒、吸-毒并列在一起,有点好笑,但细想起来也很有道理,恋爱中的人类是不可理喻的,特别是情绪化的女人更容易受到影响,夏夏回想起不久前自己和端木冷战时的排练状态,不由得也出了一脑袋冷汗。
这时,江泓从边门走进了大剧场,到吴晔禹的身前低语了几句。
没想到,吴晔禹并没有因此平静,反而连额角的青筋都跳了起来,老爷子愤怒地吼道:“不要以为你在电影圈里呼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