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火葬场临时休息的房间,对李山,瘤子,齐美三人进行了严格的审问。
李山和瘤子表现的很淡然,对黄燕燕起死回生的事情不以为然。
李山说:那有什么鬼啊,都是骗人的,我和瘤子在这个火葬场都工作了好几年,烧的尸体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什么事都没发生过,我俩现在不一样好好的嘛。
罗达拉说:黄燕燕从一具尸体活了过来,难道你们对这个都不感到惊讶吗?
瘤子说:惊讶啊,不过后来就不那么害怕,我俩也没做亏心事,她干嘛要来吓唬我们啊。
这两个老头对鬼神一说表现的极为淡然,这或许也是因为他们常年和尸体打交道,已经有了免疫。
比起这两个老头,齐美倒是显得很慌张,目光不敢与我们对视。
我问:齐美,你在这里给尸体化妆,遇到过匪夷所思的事情吗?
齐美说:除了黄燕燕这个,还有好多呢。
她的这话立即引起我们的注意,好多?瘤子和李山却说这里很太平,没遇到过什么鬼神的事情。
但是在齐美嘴里却又是一个版本。
丁晃说:那你说说你都遇到过什么?
齐美慌张的目光时不时的瞥向李山和瘤子,这个小举动让我意识到,在这个只有三个人的火葬场里,肯定有什么秘密。
郝龙喝叱道:说啊,你看他俩干嘛。
齐美浑身一颤,支支吾吾的说:上一年还有一个被车撞的半死的老头,他,他们的家属竟然直接送到了这里,让我们烧了,当时那个老头还活着呢。
飞鹤诧异道:草,真有这事?
瘤子忙说:几位同志别误会,当时那个老头确实没救了,双腿都碾断了,就算截肢了,一辈子也是个累赘。
李山说:是啊,再说老头当时也同意了。
丁晃问:还有什么?
齐美想了想,说:没了。
我起身说:我们能查查你的化妆间吗?
齐美愣了一下,随即说:可以啊,跟我来吧。
进了齐美的尸体化妆间,我大开眼界,与其说这是一间化妆间,倒不如说是修车店,工具架上摆放着的都是钳子,镊子,针线,单说这针线,那根针和筷子差不多大小,线更是很粗,这样的针线都是用来缝化肥袋子的。
一只硕大的铁箱子里,丢满了垃圾,用过的棉球,染满血液的白布,几张化妆床上的床单,血迹斑斑似乎从来都没有洗过。
房间内阴暗潮湿,唯一的光亮就是房顶的一颗泛黄的灯泡。
这样的场景让我想起了美国一部最恐怖最血腥的电影,电锯惊魂。
几具还未化妆的尸体摆在床上等待被美化。
看到这里,我已经不想在这里多待了。
离开了火葬场,我们的情绪一直没有稳定,黄燕燕的起死回生,火葬场的三人,疯了的白慧,王芳枝身上的黑手印,以及态度消极,寻死觅活的王城。
这件案子中的几个关键人物,唯一的难度在于,我们查获的案件中,别的案子都是人死,而这个案子却是人活。
车里。
我说:李山,瘤子,齐美这三个人肯定有什么事情隐瞒我们,我觉得要跟踪齐美。
丁晃说:恩,另外郝龙和飞鹤以及他的父亲。
回到凤县,我们重新布置了各自的任务,我和罗达拉跟踪齐美,郝龙和飞鹤去王店村。
赵天翔给我和罗达拉安排了一辆私家车,用于跟踪齐美。
夕阳西坠,冬天的火烧云异常耀眼。
我和罗达拉把车停靠在火葬场马路对面的路边,两个人就躺在座椅上,目光一直盯着火葬场的方位。
而我的目光却盯着罗达拉认真的侧脸上。
罗达拉看了一会儿,觉得眼疼,就回过头来,正巧与我们的目光接触在一起。
罗达拉没好气的说:看什么啊,天天看,你都看不烦吗?
我笑道:看一辈子都看不烦。
罗达拉说: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贫嘴呢?
我撇嘴道:以前你的眼睛里都没有我。
罗达拉意识到我俩的聊天有些过分了,于是忙转移话题:这段时间有没有给我姐打电话?
我说:既然已经离婚了,不打扰她,是我给她最后的温柔。
罗达拉神色有些幽怨,嘴巴张了张又闭上了,索性就不说话。
我们就这样一直沉默到天黑,火葬场终于忙完了一天的工作。
“李叔,瘤子叔,我走了。”
“齐美,你等下,我有话跟你说。”
“怎么了?”
“最近县公安局的人对黄燕燕的事情查的特别的紧,你可要小心点。”
“恩,我知道了,我会留个心眼的。”
“行了,有什么事给我们打电话。”
齐美骑着摩托车离开,我驱车慢慢的在后面跟着她。
一直跟到凤县中心大街十字路口的那条街道。
不久,齐美在一栋居民楼前下车,把摩托车锁好后上了楼。
在五楼,一张窗户亮了起来。
我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罗达拉忙问:你要干什么啊?教授说不让我们打草惊蛇。
我说:走吧,上去吓唬吓唬齐美。
说完这话就后悔了,吓唬齐美?这是我说过最可笑的一句笑话。
齐美每天都和尸体打交道,给尸体化妆,再血腥的尸体都见过,谈何害怕啊?
我突然想到了一些蛛丝马迹,皱眉道:这个齐美故意在我们面前表现的那么柔弱,胆怯,可是她明明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