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完这些丫鬟事宜,何小姑上前在蓝乔耳边轻轻道:“小姐,二少爷的新姨娘说要见您。”
蓝乔迟疑了下道:“赵宝琳?”
蓝乔在来之前有些犹豫要不要去见赵宝琳,倒不是她怕了谁,只是因为她担心自己在府中见赵宝琳,这善妒的梁文月见到了,到时候把气儿撒到了赵宝琳身上,那不是她所愿,毕竟这两人论起来,她对赵宝琳的印象可好多了。
“她主动过来?就不怕那梁文月知道了,给她脸色排头?”
芍药笑道:“小姐,您也不能这样想,赵姨娘若然和您扯上了关系,那梁文月对她动手就会考虑几分。”
蓝乔冷笑道:“这梁文月当面见着我都如疯狗一般,背地里更是对姑母动手,你认为她会顾及赵宝琳与我相识?”
何小姑点点头道:“二少爷很是喜欢她,梁文月只怕心中不知如何的嫉恨。她的处境也很是不好啊!”
蓝乔恼了梁文月,所以直呼其名,连带着身边几人也对她毫不客气。
“让她进来,在厅中等候。”
蓝乔到了厅中,就见到赵宝琳背着双手站在厅堂前,身边也没个丫鬟,该是在院中等候。身形苗条,身姿窈窕,正看着壁上那副山水画入神,画中远处云海,近处小桥流水。她神情淡远中还是一如既往的孤傲,只是这锋芒却比之以前不同,以往是刚烈而灼热的傲气,如今带着些沉郁之色。还有一种云淡风轻的漠然。
蓝乔对着何小姑等人使了个眼色,让她们退了下去。
蓝乔的脚步声响起。赵宝琳却没有回头,等到蓝乔走到身边。赵宝琳才淡淡道:“这画恬淡而悠然,隐隐透出与世无争、避世山林之意,作画之人一定是个谦谦君子、隐士高人。”
蓝乔抬起头看着那画,左下角署名“皓洛”,嘴角露出微笑,这皓洛正是他父亲的字。却不顺着这话说下去,只道:“怎敢过来?梁文月和我的关系可不大好。”
赵宝琳淡淡道:“那其中也该有我一份功劳?”
蓝乔想起了宋夫人被算计的事情,听着她好似无可无不可一般的闲聊,不由冷笑一声道:“你知道就好。今日过来可是向我赔礼道歉?咦,怎不见你的诚意。”
赵宝琳淡黑色的眸子只紧盯着前方,看也不看蓝乔道:“这世界上只有一人可让我诚心相待。”
“是么?”蓝乔走到她身边,扭过头却眼望窗外,嘲弄般道,“我以为你只在乎自己,没想到还有人能让你折服?可不知我有没有这个荣幸知道他是谁?”
赵宝琳淡淡道:“你不是已经见过?在杏堂路杏联巷。”
蓝乔没料到她这般直白,这个名字有些熟悉,她细细一想。脸色顿时变了。
没想到那日竟然被她看到了。
“你想告诉我什么?”蓝乔冷笑道。她把这最大的秘密说出来,要么有所倚仗,要么就是想要逼自己就范。
“我如今已是残花败柳之躯,唯一的企望就是还能为他做点事情。我要你帮我。”赵宝琳转过脸来。眸子一瞬不瞬盯着蓝乔。
蓝乔讨厌被人套弄,被人控制,尽管她心中早就想要帮助赵宝琳。但是被这赵宝琳的语气一激,好似如今成了她的助手一般。一股子要强的情绪就涌了上了。
你丫的,能不能不要这样子孤傲。好似我欠你什么一般。若然赵宝琳的态度好些,她只怕早就答应了,但是现在她只冷笑道:“我若不同意呢?这可不是我的义务。”
赵宝琳估不到她在知道了事情真相之后还敢拒绝,不由脸色稍变道:“你会同意的,你的弟弟如今已经和他同处一条船,你很爱护你的弟弟。而且,梁文月对你的姑母还图谋不轨。我们是最好的合作者,两者都受益。”
蓝乔若是平时只怕早也屈服了,没错,说得对,反正面子也不能当饭吃。这话语气也和缓了些,没有当她是助手,而是升级到了合作伙伴的地步。可是看到赵宝琳成竹在胸的表情,心里就气得牙痒痒,只想堕了她的威风。
“我若要报复,自己自然会做,用不着和你合作,你这么厉害,连梁文月对我姑母所做的事情都知道,那你就自己对付她就好。”蓝乔很不雅观翻了个白眼。
赵宝琳呆了呆,似乎是第一次认识蓝乔一般,不过她们两人确实对对方的认知有限。蓝乔此刻就和那些耍赖皮的小混混没两样,基本上没有看到理性的光辉。半晌,赵宝琳才艰难开口道:“那好吧,我走了。”
蓝乔不冷不热,不咸不淡道:“好走,不送。”
赵宝琳也被蓝乔的表情语气激怒了,拂袖一挥,冷哼一声,出了门,在外面的丫鬟急匆匆跟上。
蓝乔跺了两步,目送她身影消失,何小姑等人已经进来,有些疑惑道:“小姐,您和赵姨娘怎么呢?我看见她气冲冲离开了。”
蓝乔微微一笑,一撩裙裾,脚下出现了一张白色小纸团。
何小姑捡起来,展开来一看,即刻倒吸一口气道:“小姐,梁文月疑似怀孕了。”
“是么?”蓝乔眼神闪烁,难怪赵宝琳这么着急找她。
“她怎么不直接告诉您,反而写了这些给您?”芍药也不禁有些莫名其妙,明明两人的表情都不是很好,她们就算在院中也见到了两人都是唇枪舌战,虽然听不到什么,却也知道是在争执。
蓝乔背着手也学着赵宝琳一般看着那画像道:“她啊,果真是个妙人!”昂起头,带着淡淡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