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宫前的草坪上,安康王与皇帝正在骑马闲叙,君臣间的关系看起来颇为亲密。

空中传来几声雁鸣,一行鸿雁从高空掠过,安康王抬头一看,立刻拉弓引箭。

只听“嗖”的一声箭响,一只大雁应声而落。一个将士上前捡起来,众人一见,立刻欢呼鼓掌。

原来那箭羽正射中大雁口内,这就是所谓的“开口雁”,可见安康王箭术之高明。

皇帝先是微微讶然,接着眼中幽暗难辨,分不清里面装的是什么。但仍是笑呵呵地道:“颜卿老当益壮,威风不减当年啊!”

颜睢躬身道:“微臣抱恙在身,很久没有拿弓了,刚才忍不住试试身手,没想到箭术还可以凑和。”

皇帝又道:“颜卿箭术没有生疏,想必兵法武艺也依然精湛,军中将士难项其背,这五军都督府,还得由你继续统管了。”

颜睢沉吟了一下说:“微臣愿竭尽所能,为朝廷效忠效力。”

沈舒窈在旁听得这番谈话,内心暗暗思量开了,皇帝果真还如从前那般,对安康王深信不疑吗?

慕容琤位置稳固,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安康王手握的兵权。身为大都督的他,统领着全国所有的兵马,而且他在军中,享有很高的威信。

虽然这两年间,慕容琤忌讳皇帝的感受,也因为颜冉回家,他们看似并无多少往来。

但十几年的养育之恩,早已如同亲生,慕容琤对安康王内心的感情,其实远超皇帝。

慕容琤若到了真正危难的时刻,安康王必不会坐视不管,到时他手中的兵权,就可以制肘皇帝。

可是安康王毕竟年迈花甲,逃不过新陈代谢的命运,迟早都有谢任的这一天。

她忽然明白,安康王向来是个低调之人,他这次趁狩猎显露身手,就是想证明他的实力,以期能延长任期。

当然他并非恋权贪位,而是因为慕容琤大事未成,他还不能隐退。

陆泉在旁望着,眼中暗暗流露出一丝妒恨阴冷。

他来至一座殿内,见了凝妃,沉声说道:“看来要除去慕容琤,必得剪除安康王这条臂膀。他平时蛰伏不动,如今想出风头,我们正好可以寻找机会。”

凝妃很犹疑:“现在珠儿嫁进了颜家,若是对他动手,珠儿还不恨我吗?”

陆泉皱眉:“我早说过这门亲事不合适,你偏要一意孤行,才导致现在碍手碍脚,瞻前顾后。”

“当时谁会想到,慕容琤有这么心狠手辣,敢对我们陆家动手?”凝妃无可奈何地叹息,“而且,珠儿一心跟定了颜冉,怎么阻拦她?”

“事已至此,悔也无益,颜睢必须要交出兵权,我才能放心地对慕容琤动手。”陆泉斩钉截铁的道。

又安慰她道:“你放心,此事不会牵连颜世子的,珠儿仍然可以跟他在一起。等到慕容琤倒了,他就会真正变成我们的人了。”

凝妃内心担忧,但从大局出发,也只得点头同意。

又问道:“你究竟有什么办法对付颜睢?”

陆泉胸有成竹,抚须而道:“我一切都安排好了,明天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第二天,安康王陪着皇帝上山行围,慕容琤好像真的有心理阴影,只呆在殿中,照常处理从城中传来的奏报。

沈舒窈又经过了一年的练习,骑射之术日趋精益了,也想趁此机会检验一下。

到了林中,迎面看到安康王走了过来,他在马上笑道:“舒窈,你一个人走太危险了,就跟在我身边吧。”

沈舒窈忙点头,这可是猎场中心,时有猛兽出没,万一像去年那样,碰上猛虎就完了。

于是,两人边走边谈,沈舒窈笑道:“昨天见识了王爷的箭法,十分钦佩,难怪当年能横扫北漠,扶植皇上登位,让皇上一直倚重信赖至今。”

安康王面上露出一丝苦涩,“你这两年来,一直跟在皇上身边,想必也了解他的性情了。你觉得,他如今还对我信任吗?”

沈舒窈一愣,想了想道:“皇上的心思深奥难测,我也拿不准。虽然因为晰王的关系,他对王爷无可避免有些忌惮。但以王爷的性情与作风,皇上当不至于对你有行动。”

安康王抬眼望着林子深处,叹了口气,悠悠地道:“是啊,皇上应该对我还有一丝未泯的感情,当年我与他,正如同颜冉与晰王一样。一心一意追随他,为保护他几度生死,受过很多伤,流过很多血,他不至于彻底遗忘的。”

沈舒窈也感慨道:“是啊,皇上虽然为了权谋皇位心思多变,但其实内心也是重情的,从他对我的恩顾就可以看得出来。”

又叹息道:“怕的只是,有人在其中挑拔离间,兴风作乱,破坏你们君臣间的信任。皇上正在猜疑之际,只要有人一煽风,他心中的火苗就会燃烧起来。”

安康王有些愣怔,最后长叹一声:“我知道你所指的是谁,我是个行伍出身的人,性情耿直,不如那些久立朝堂,老谋深算之人。若果是有人背后算计,看来是躲不过了。”

回想了一下说:“你还记得前两年,裕国公以龙袍陷害我之事吗?他告发我蓄意谋反,我就因此被剥奈了兵权。这一次,不知陆泉又会使出什么花招?”

沈舒窈沉思了一下说:“王爷在山上的这几日,务必要多加小心,收获猎物在其次,细心观察周围的一切,万不可中了别人的陷阱。”

安康王点点头,沉重地道:“每年的秋天,都是多事之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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