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沈舒窈与慕容璎一起,匆匆赶到了甘露寺。
甘露寺位于东城区,是一座历史悠久的古刹,占地宽广,风景秀丽,是繁华的都市中难得的一片清幽之所。
来往的香客也都是王候公卿,各家在寺院内点着巨大的海灯,供着金塑的佛像,其中就包括盛国公陆府。
众人走进寺院,因有五皇子在内,沈舒窈也身份特殊,所以住持大师听闻,早已率着众僧出来迎接了。
走进大殿之内,沈舒窈对着佛像拜了两拜,然后站起身。
问住持:“听闻贵寺有一道清泉,许多人都会来这里取水泡茶制药,不知此泉在何处?”
住持忙回道:“就在后院的竹林中,殿下与娘娘随贫僧来吧。”
沈舒窈跟着住持来到后院,走进一片苍翠的竹林,果然听到琤琮流水声。
来至一片石岩前,只见一股细流从石隙中流出,注入了下面一口一米见方的石潭中,泉水清澈纯净,甘冽无比。
沈舒窈望着石潭:“晰王殿下每天早上派人来取水,就是舀的这里面的水吗?”
住持揖首:“是的,泉水流经一夜,清早时蓄满了一潭,每天来取水的人不少,不过晰王府是来得最早的。”
沈舒窈思索了一会,又问:“那么今天也是如此吗,有没有什么特殊的状况?”
住持回想一下道:“今天早上,晰王府的仆人仍是第一个到来。只是,也许是久未下雨,天气干旱的缘故,泉水量减,潭中蓄水很少,仆人取过之后就见底了。”
沈舒窈内心一动,这也就是为什么京中取泉水的人虽多,但只有慕容琤一个人病倒。
因为仆人取时的泉水是含毒的,而他取过这后,石潭见底,重新注入了清水,后面的人就不会中毒了。
由此可见,泉水本身并不含毒,而是有人蓄意投毒。泉水减少也不是天旱,而是有人将剩余的水倒掉了。
住持望着沈舒窈,满眼困惑:“娘娘如此询问,是不是晰王殿下,喝了泉水之后出了什么事?”
沈舒窈严肃地道:“是的,现在晰王高烧昏迷,浑身赤热,我们怀疑,是喝了泉水的缘故。”
转而又道:“当然,我知道甘露寺的泉水是宝,因为我之前,也来这里取水制过药。所以我怀疑,是寺中有人往潭中投了毒。”
住持大惊失色:“阿弥陀佛,出家人以救苦救难为本,如何会做出这种阴毒之事?”
沈舒窈道:“寺中僧侣众多,难免会有一两个奸猾之徒,大师也正可趁此机会,清理一下门户。”
住持仍是不敢置信:“这座竹苑,平常都是锁着的,有香主来取泉水时,才有小徒引路开门,哪里有投毒的机会?”
顿了顿,又道:“再说,寺院戒律森严,不可能有人挟带私藏毒药的。”
沈舒窈打量了一下院墙,说道:“这堵墙并不高,有人趁夜翻进来并不是难事。至于我说的毒药,并非寻常之毒。”
此时,慕容璎早已在竹苑中四处走动,观察寻找起来。
来至一片草丛前,蓦地惊叫了起来:“沈姐姐快来看,这是什么虫子?”
沈舒窈忙走了过去,只见草丛中有几条虫子的尸体,像僵蚕一样,浑身呈赤红色。
她观看了一会,也识不出是什么虫子,想了想,对慕容璎道:“快燃上一堆火。”
慕容璎明白过来,掏出火折,收集了一堆竹叶点燃了。
沈舒窈拿着僵虫,放到火堆旁,果然过了一会,虫子受高温炙烤,自燃了起来。
慕容璎兴奋地叫了起来:“如此看来,这虫子体内也含有磷。不用说,必是凶手将虫子泡在水潭中,致使其体内的毒素溶解在水中。”
沈舒窈点头道:“不错,这种虫子平时肯定是食磷生长的,而磷进入体内,进行消化转换,成为了一种巨毒。”
她转头望着住持,肃声道:“现在,只有找出寺中有谁养过这种虫子,就知道凶手是谁了!”
住持面色沉重:“没想到寺中果然有如此歹毒之人!贫僧就将所有的僧众都集合起来,让娘娘一个个审问吧。”
不一会,寺中上百个僧人,全部聚集在佛殿内。
沈舒窈将余下的僵虫放在案上,问众人:“你们有谁见过这种虫子?”
殿中一片哑然,众人都摇头。
沈舒窈知道,凶手早有蓄谋,肯定会行踪隐秘,不会轻易让人发现的。
又问道:“那么你们有谁在寺中看见过磷,闻到过磷的气息?”
殿中又是一片沉默,过了一会,一个沙弥小心问:“磷烧起来,是不是像坟地里的鬼火一样?”
沈舒窈忙点头:“不错,尸骨中含有磷,磷的燃点又很低,所以暴露的荒坟中,常可见幽蓝色的火焰。”
她又问道:“你是不是看到过什么怪异的现象?”
小沙弥抬起头,望向旁边的一个身形稍胖的中年僧人。
说道:“最近几天晚上,我路过圆智师兄的屋子时,时常会看到有荧光闪烁,内心又惊又疑。现在想来,莫非是地上撒了磷的缘故?”
沈舒窈望向圆智,只见他身子颤抖,额出沁出细汗,就料知凶手必是他了。
她指着圆智面,冷声道:“千密终有一疏,必是你在室内,用磷喂那些虫子,导致余下的磷自燃了。”
圆智垂头不语,住持心中已明白,吩咐道:“其余的人都退下,圆智留下来候审。”
佛殿仙安静下来,住持冲他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