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亭里，两人缠绵的一吻令他胸口一痛，紧接着，就忍不住咳嗽起来。
近些日子，他的身体开始变差，他从袖子里掏出手帕，掩住口鼻，猛烈的咳嗽着，那声音从胸腔里传出来，似乎要把肺咳出来一般。
终于，他不咳了，满脸通红的停下，将那块沾满鲜血的帕子攥在了手心。
白翎儿有些愤怒的从凉亭的方向走来，慕容昭直起身子，坐在步撵上，极力维持着该有的冷漠。
白翎儿显然没有料到步撵上的人会是慕容昭。他向来步行入宫，纵使，他的身份给予了他乘轿辇的权利。
两人不可避免的碰上，她侧身，为他让路，慕容昭对身边的玄青摆了摆手，玄青意会，开口道：“停！”
轿辇在白翎儿面前停下，无奈，她福身，对他行礼：“臣女见过王爷，王爷万福。”
她行礼的功夫，采薇小跑着过来，在她身后，屈膝跪下，跟着行了礼。
预想中的“免礼”并没有传来，白翎儿有些疑惑的抬起头，她唇角那一点猩红，被玄宸咬破的伤口，狠狠的刺伤了他的眼。
他久久的看着白翎儿，看着她毫不畏惧，回看她的眼，她的眼睛里依旧有着不甘，委屈，愤怒，甚至还有一丝痛楚，一丝恨意……种种情绪掺杂在了一起，让他清楚的知道，她爱他。
慕容昭的心被她的目光拉扯着，疼，却没有选择的继续狠下心肠，“你最好和皇帝保持距离。”他用一种警告般的语气，让白翎儿有些不舒服。
“你是以什么身份命令我？”白翎儿问，语气中挂着些苦涩。
以什么身份？她的丈夫？显然，已经不是了。他没有资格警告她，命令她，白翎儿如此认为。
“以一个长辈的身份，皇帝就要大婚，本王不希望他与月华公主的婚事出现任何的意外。”慕容昭说。
说话时，他漆黑的眸子被一抹暗色笼罩，白翎儿极力想透过那抹暗色，看到一些其他的东西，可是她毫无意外的失败了，冰冷，疏离，漠然……那抹暗色残忍的划开了他与白翎儿之间的距离。
一堵无形的墙，将两个人隔成了两个世界，白翎儿试图撞破，尽管，她会遍体鳞伤……
“是不是……我立刻离开才对？”行礼的动作让白翎儿的腿很酸，她站了起来，眼中带着浓浓的痛楚，看向他。
慕容昭的嘴角轻轻颤动，他似乎想说着什么，却最终别过脸去，喉结一动，他吞咽着痛苦，却依旧用冷漠伪装，“自然是，越早越好。”
白翎儿蓦地笑了，灿烂如花，“你是怕我破坏皇上的婚事，还是怕我伤害云曦？”她问，分明是想要用这些话来刺伤对方，却刺得自己遍体鳞伤。
白翎儿觉得自己站在了悬崖边上，慕容昭可以将她拯救，也可以彻彻底底的将她推入崖底，摔得遍体鳞伤。
他曾为救她以身犯险，他曾许诺与她共度一生，他曾把他一生的幸福与她等同……曾经的一切，都还在眼前时时浮现，可怎么就不做数了……她难道被骗了吗？慕容昭说的，都是假话？
慕容昭到底怕什么，白翎儿或许永远都不会知晓，但是他却偏偏要告诉她，“这两个，你都不可能做到，本王只是念在夫妻一场的份上，好心的提醒你。”他冷冷开口，冻碎了白翎儿的心。
玄宸原本坐在凉亭等候慕容昭，可是白翎儿与慕容昭在远处停留太久，他不放心，便大步走了过去。
抬步撵的太监见皇上走来，连忙将步撵稳稳放在地上，慕容昭起身，拱手间，将那带血的帕子塞入袖中，对玄宸行礼，“皇上。”他弯腰，拱了拱手。
袖中的手帕掉落在地上，那一片腥红刺眼，让她的心突然揪成一团，她弯下腰，在慕容昭反应过来之前，将手帕捡起。
“拿来！”慕容昭还未被免礼，就怒气冲冲的对白翎儿开口。
白翎儿后退两步，展开那块手帕，斑驳的血迹，似乎还带着某种温热，她那些手帕的手忍不住轻颤，一股浓浓的担忧涌上心头，让她将自己委屈和不甘瞬间抛诸脑后。
“你病了吗？”白翎儿抬头，问他。
慕容昭伸手，一把夺过白翎儿手中的帕子，紧紧的握着，似乎要将那块手帕碾碎。
慕容昭没有回答她，像根本没听到一般。
“你生病了吗！”白翎儿问他，声音中除了担忧，还含着一丝愠怒。
白翎儿有点吼他的意思，这种语气令慕容昭的内心微微一紧，他不悦的看向她，淡漠的目光落在白翎儿姣好的面庞上，刻意的压制住内心的痛楚和悸动，冷冷开口：“白翎儿，这是最后一次，本王容忍你的放肆！”
慕容昭的脸色太过阴沉，玄宸有些怕了，她怕翎儿的固执会真的惹怒慕容昭，因而，他连忙对她解释，“昭王只是太累了，你也知道，云侧妃病的严重，他没日没夜的照顾，再好的身体，也吃不消。”
玄宸的解释无异于火上浇油，白翎儿听得面色苍白，唇边还扯出一丝讽刺的笑意，慕容昭的面色更加阴沉，他剧烈的咳嗽起来，玄青连忙过去，递给他一条干净的手帕，慕容昭接过去之后，将口鼻掩住，等这阵咳声终于过了，他再次紧紧的捏住手帕，生怕别人看见一般，将手帕紧紧握在手里。
那手帕上的血，是他吐出来的吗？他病了……因为照顾云曦，病成了这副模样。
他心甘情愿变成这样的！为了云曦……她心疼什么呢？她又难过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