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拂廊抛开照顾陈嘉禾,就是个闷葫芦。
她们通知护士陈嘉禾醒了,又给他检查又给他输液。
耐不住寂寞的性子,陈嘉禾好点了就要说话看电视。在规定时间,柳屹把电视调在综艺节目,她的意思多笑笑,有益身心健康。
后来见陈嘉禾几次笑得咳嗽,她索性改成了放抒情歌曲的音乐频道。
“陈嘉禾,你怎么会出车祸的?”柳屹藏好遥控器,见他情绪、状态都挺好,自然问。
小媳妇似的咬咬唇,陈嘉禾回道:“喝酒了。”
如果陈嘉禾现在不是病人,许葵立马朝他脑门抡一拳:“大早上你酒驾,你有毛病啊!”现在,许葵就骂,没打。
柳屹点头,表示同意许葵。
叶拂廊有趣了,洗了串葡萄,慢慢剥慢慢吃,基本都半路被许葵劫走了。不过叶拂廊丝毫不介意,不插话,捣腾葡萄。亚双叼才。
陈嘉禾简单地说了点事实,语气低低的,就跟做错事的孩子似的。
古灵走后,陈嘉禾一般都特别忙。这段时间,近年关了,他想给自己放个假。原本活动就少,他还全推了。一闲下来,他就闷在公寓里创作。有一天坐在画室里一天都在瓶颈,晚上的时候,他鬼使神差去开了瓶别人送的红酒。
一喝,完了,乖宝宝上瘾了。
自此,没日没夜,他在画室里,不是摆弄画,就是喝酒,喝多了就睡,也没打算出门。今儿早上,他托的找古灵的朋友说是看到了类似的身影。陈嘉禾看到背影,觉得像,特别像。二话不说,他就懵着脑袋开车出来了。
陈嘉禾车技原本不特别好,又是酒驾。撞了车,伤了左手,还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陈嘉禾说得累了,舔舔嘴唇,心虚地总结:“我大概喝酒喝傻了。”
许葵半点不给面子:“你这叫不作不死!”编排完陈嘉禾,她就从叶拂廊的手里咬了颗晶莹剔透的葡萄。
柳屹伸手戳了戳他的脸蛋:“我出去后第一件事,就是扔光你的空酒瓶和藏酒。”
想到柳屹说到做到,陈嘉禾眉毛耷拉下来,“可别。”
显然没什么作用。
柳屹掐着陆荆舟下班的点,给陆荆舟电话:“大叔,我在市中心医院,你来接我。”
陆荆舟边打电话边整领带,一激动,差点勒死自己:“吃吃,你病了?”
“大病!”柳屹故意逗他。
如此一来,陆荆舟反倒放心了:“病房哪里?”
柳屹依言相告。
陈嘉禾父母不能来,让护士守着她们又不放心。柳屹和许葵,似乎都不太合适彻夜守着陈嘉禾。陈嘉禾知道这个问题,柳屹打电话前就开始催着她们走。
叶拂廊坐在这里,虽然无声无息,但是气场强大。他无时无刻不在警告陈嘉禾:晚上别抢我老婆。
柳屹更不行了,还要照顾孩子。
僵持不下时,门再次被悄悄推开。
陈嘉禾半坐起,正对门口,他最先看到。
是匆匆赶来的古灵。
古灵对上陈嘉禾干净得让人心虚的眸子,别开眼扫了一圈。她平复了情绪之后,才搁在能说能笑就是左手绑得厚厚的病人:“陈嘉禾,看来你不太严重。”
陈嘉禾猛地滑回床上,哎哟哎哟个不停:“很严重!”
柳屹也走到古灵旁边,抓紧说道:“你来得正好!陈嘉禾左手骨折,右手也受了点影响。刚刚昨晚手术,不能走不能动。晚上要是没人看着,复发了怎么办?我和阿葵倒是想守着他,可我要回家奶孩子,阿葵要和叶园主有二人世界。你是陈嘉禾的未婚妻,不是么?”
“不是未婚妻。”古灵一大堆话没来得及消化,先否认了这句。
陈嘉禾固执:“你收下了我的戒指,你就是。”
柳屹给许葵使眼色,许葵立马会意。她拉着依旧不问世事的叶拂廊:“走啊,我们不是约好要去赏花的吗?”
叶拂廊绷着脸想说什么,被许葵瞪回去了,于是,沉默,跟着女朋友走。
柳屹目送许葵和叶拂廊,快速把僵在原地的古灵推到陈嘉禾病床面前:“不管是不是,现在陈嘉禾爸妈在德国,顾不上他。考虑到曾经的感情,你就照顾他吧。”
说完,柳屹示意躺在床上还很委屈的陈嘉禾加油,说完,她脚底抹油,赶紧溜走。
柳屹把门关得死死的,留给他们二人空间。
没了外人,古灵突然被某种情绪击垮,她不知道多久没哭了。这次,她哭得特别厉害,哗啦啦地,眼泪直直往下掉。
陈嘉禾那点找了很久没找到她的委屈,一下子被她哭没了。他艰难地抬了抬头:“哎呀,神仙姐姐,你别哭呀。”说完,他支撑不住,后脑勺磕在枕头上。
“神仙姐姐”这个称呼,更是激起了古灵更为源源不断的眼泪。
哭到嗓子哑了,眼泪干了,古灵坐在许葵坐过的椅子上,隔着雾蒙蒙的泪眼,抚摸他的脸颊:“陈嘉禾,你快死了对不对?”
“……没有啊。”虽然她摸得他心里暖洋洋的,但是他不能违心说自己快死了呀。
一想到她这么哭是因为觉得自己快死了,他又不知该喜该悲了。
古灵掐了掐他的脸,再次蛮横地说道:“说你快死了,你就快死了!”
“……噢。”陈嘉禾脸蛋发痛,完全小媳妇,心里却甜滋滋的。
柳屹走出医院大门时,等了没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