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发现,那个旗袍女人对待每个人的态度都是完全不同的。

她会仔细盯着每一个走出大门的人看上两眼,有的只是草草地敷衍一句,“慢走。”

而有另外一些,她则会抓住他们的手,看上去像是有些舍不得似的,悠悠道了句:“下次再来。”

“你看出什么来了么?”小酒又把自己的身形向后藏了藏。

鹿野皱眉,“她的样子,倒像是在筛选什么。”

“她在选人。”乔酒歌学着那个旗袍女人的样子,抓住了鹿野的手腕,“她说‘慢走’的话,那么那些人大概以后再也不会来这里了。可是一旦她说‘下次再来’,不管那些人以后置身在什么地方,时间一到,就一定会再回到这里来。”

乔酒歌翻过鹿野的手腕,指了指手腕中间的一个位置,“她的手法很快,在说‘下次再来’的时候,指甲就会在这里掐一下,虽然我还不知道,她这种手法具体的原理是什么,可我觉得,那应该就是某种操控人类的术法……”

鹿野习惯性地和乔酒歌换了个位置,用自己高大的身形挡住了她,并小声提醒她,“快要到我们了,学他们的样子。”

乔酒歌心领神会。

虽然不知道那个旗袍女人筛选那些人的条件是什么,可学一学那些目光呆滞的人总不会错的。

她敢打包票,她和鹿野应该是这群人里头脑最清醒的两个了,不过是装傻,对于她这种奥斯卡演技的人来说,完全不是问题,她倒是有些担心鹿野。

这家伙一向耿直,不知道一会儿装不装得下去,毕竟那种傻里傻气的气质和他原本的气质还是有很大的不同的。

可是,三分钟后……

乔酒歌才发现,她的担心完全就是多余的。

他家男人的演技简直太赞,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双眼立马就变得呆滞了起来,甚至向前的走的时候,双手摆动的幅度也僵硬地恰到好处。

男神秒变隔壁二傻子,画面太美,她不敢看。

离大门越来越近,乔酒歌也不敢放松分毫,左右张望了一下,舌头一歪,双眼斗鸡,口水直流,全场最傻造型新鲜出炉。

队伍向前,很快就排到了鹿野,乔酒歌紧张到了极点,心想,我们都这么傻了,千万不要留我们啊……

鹿野向前踏出一步,那个旗袍女人朝着他呆滞的眼底凝望了一眼,随后,双唇一勾,右手不经意地在他的手腕底部一掐。

“下次再来。”

鹿野呆傻地点了点头,也不回头,笔直地迈腿跨出了琥珀森林的大门。

卧槽!乔酒歌已经在心里骂开了,可是现在还不是松懈的时候,轮到她了。

那个旗袍女人显然也打量了她一阵子,由于她双眼斗鸡,自然看不清女人脸上不屑的神情。

“慢走。”

乔酒歌心头一喜,使劲地迈开双腿,撒欢儿地往前走,谁知那个旗袍女人好像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直接追出了门外,气喘吁吁地在她的手腕内侧轻轻一掐,“下次再来。”

呵呵呵……

为什么这个世界总是对她充满了恶意……

一路上,两个人一言不发,一前一后没有任何交集。

知道走出了琥珀森林的视线范围,乔酒歌满脸泄气地跺了跺脚,“妈蛋,妈蛋!她到底是怎么筛选人的,不是看谁最傻就放过谁吗?”

被那个女人掐过的地方异常灼热,乔酒歌对着光仔细一看,自己手腕内侧的动脉上,竟然浮现了一条月牙形的红色细纹。

那红纹并不像是掐过之后留下的印痕,毕竟那个旗袍女人当时用的力道很轻很轻,并不足以在手腕上留下什么伤痕。

也不像沾上的颜料,没有味道,擦不去,抹不掉。

这道红纹,分明像是从自己的皮肉里长出来的!真是邪门。

这显然是中招的迹象。

乔酒歌暗叹自己大意了,早知道她宁可在家里吃猪腰子了……

想到这里,她又关切地握住了鹿野的手腕看了看,果然,他俩的手腕上都多了一个莫名其妙的月牙形印记。

“这是什么?”鹿野也觉得奇怪,指腹在自己的手腕上抹了一遍又一遍。

“反正不是什么好东西。”乔酒歌大大方方地挽着鹿野,“这并不是我们驱魔师熟知的法术,不过那个人,可能会知道,走,带你去见见我的老朋友!”

乔酒歌带着鹿野串街走巷,最终在老旧的街道附近停了下来。

“好久没来了,不过我记得,应该就是这里的。”乔酒歌站在一个电线杆子旁边,朝着四周探看。

这条街道很冷清,路上的行人也少得可怜,风一吹,电线杆下堆积的纸灰吹得人满脸都是。

“带钱了吗?”乔酒歌厚着脸皮蹭上来。

鹿野很是自觉地拿出了自己的钱包,乔酒歌想干什么,他完全摸不着头脑,没了血契线,还真是不习惯。

本以为这家伙是想要买些什么,谁知道她把他的钱包掏空后,竟然当着他的面,点燃了那一沓钱。

乔酒歌举着手里那沓烧地旺盛的毛爷爷,轻佻一笑,“买路钱。”

烧了一会儿,大概是觉得烫手,她又把手里的钱随手一丢,丢在了电线杆下。

这会儿鹿野才看清,这个电线杆下堆积了好多纸灰,那些纸灰里也有个别没烧干净的粉红的一个角落,竟然都是真钞。

一阵烟灰拂眼而过,鹿野再一次朝着自己置身的街道看去,竟然发现,整条街都不同了。


状态提示:第394章 长生药铺--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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