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至少百姓们都比较警惕,只要消息及时,就都能及时藏到地窖里去。
各家各户收拾了家什儿之后,吴小桐就让霍氏和刘婶子一起,组织妇人们一起动手,给男人青壮们缝制厚棉衣和棉帽子棉鞋。家里的几个丫头则带着镇子上十来岁的几个小姑娘一起,全副精力地编织棉线手套和脖套,跟棉衣搭配成套。
岗哨重要性不言而喻,白天要布置,夜里自然不能轻忽,在一年中最寒冷的腊月,夜里去山顶站岗放哨,又不能生火御寒的情况下,保暖的衣裳就特别重要了。
吴小桐得了消息又买了许多棉花棉布,这一次做好的整套棉衣,但凡排上轮流岗哨的人都免费发一套。而且,早晚,吴家会管两顿饭。
这些措施一出,原本有那么一两个兴致不高的人也特别积极了。
当然,穿了吴家的衣裳,吃了吴家的饭,就要服从吴家的管理了。岗哨不得懈怠,不得偷懒,不得睡觉……程充和老苍头会轮流巡察,万一哪个被抓到有偷懒、懈怠等状况,就要惩罚。惩罚措施很简单,修建寨门要大量的石头、毛竹,惩罚之人就去砸石头、运毛竹,而且限时限量!
一时间,本应最悠闲的腊月,却人人忙碌起来。
就连年纪大的,也能够帮着碾米、蒸饼,储备战备粮食。小孩子更积极,除了那些年纪太小的,七八岁以上的孩子都成了最好的消息通报小使者,甚至,在吴小桐的提示下,小臭儿和拴住组织了儿童团,很快接管了白日在山口的站岗放哨工作,把大人们替下来,更好更快地修建防御工事。
徐褚那边,小满第二天就快马送了消息回来。
叛军占据了庐州之后,齐军重新组织了八万大军支援,退守到庐州南一百里的义城、紫蓬、烔炀一线。叛军占据庐州,也没有继续进攻,而是在庐州城内外修整。看样子一两天里不会攻过来……小满回来送信,徐褚则为了探听到确切的消息,混进庐州城里去了。
吴小桐松了一口的同时,又难免惦记起徐褚的安危来。
小满歇息一晚,又再次离开,去庐州城外等候徐褚传出消息来。
双溪镇上,男女老少各自分工,也在紧张而有序地做着防备工作。
男人们分成两批,一批上山采青石,砍毛竹,一路运下山来,就在山口处修建工事。
双溪镇出山有一道天然的山口,是一条三十几米的山石缝隙,据说是当年进山时开山辟出来的,宽不过一丈,只能供一辆马车通行,骑马则只能容下三匹马并行,两侧崖壁高悬,刀砍斧劈,光滑无比……有这等天险,只需在山口外修建工事,装两扇大门,就能够将内外通道封闭。
这种工事,坚固程度毋庸置疑地重要,青石简单垒起来,吴小桐总觉得不够坚固。思来想去,她开始一个人试验烧制水泥。水泥的烧制工艺她记得很清楚,但眼下设备太过简单,试验起来难免有些难度。还好,她要求的不高,只要能够起到凝固黏合的作用就行。试验了十几回之后,也终于给她试验成功了。
给程充和老苍头看过效果之后,剩下的事情就不用她管了。她只需把总结的详细操作步骤流程交给他们,他们自然会组织人去建窑烧制。
吴小桐交待了这件事,就又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开始试验褐色火药的配制。这个时代已经有了黑火药,并运用到了战争中,但运用的不多,也就是火箭、火弩之类,连最原始的火炮还没有。褐色火药的破坏力比黑火药高许多,还不易自燃,历史上有一断时期,用来制作大型火炮的炮弹,不易炸膛。
因为工艺很清楚,只是压制药饼的过程要求精度比较高,也有一定的危险性,吴小桐小心翼翼地躲开众人去了胡家那个小院儿里试验,十天后,真的让她制出了合格的褐色火药。
买来的小口坛子派上了用处,褐色火药加上许多铁钉铁砂装入坛子中,用泥封口,晾干,然后吴小桐带了一个去东边寻了一处僻静荒凉的山坡,点燃了长长地引线之后,捂着耳朵趴在一块巨石后边。
引线发出细微的燃烧声,嗤嗤作响着,响声渐渐听不到了……有一刻,吴小桐都以为试验失败了……然后,突然间,轰地一声巨响,大地都颤抖起来,无数碎石泥块飞溅四散,扑簌簌落在下来。吴小桐心脏砰砰狂跳着,尽最大可能把自己的身体蜷缩起来,避到巨石遮蔽之下,却仍旧有碎块砸在背上,生生地疼!
好一会儿,碎石土屑落尽,烟尘散去,吴小桐探头看过去,看着那一个巨坑瞠目结舌,半天方才回过神来,吞了几口唾沫,这才勉强镇定下来,然后,转过眼珠,就遥遥地看见老苍头和程充一前一后,朝着她这边飞掠过来。
“爷爷……”吴小桐喃喃地叫了一声,然后,飞奔过去,一下子扑进老苍头的怀里,“爷爷……呜呜……我差点儿捡不到您了!”
“你,你个……!”老苍头厉声呵斥刚刚发声,就被吴小桐的哭声打断,然后,僵着身体,半天,才缓缓合拢胳膊将怀里的丫头抱住。“你个臭丫头,怎地如此浑闹……”
仍旧是呵斥,可语气中却没了多少怒气!
过了腊月二十三小年,战局仍旧僵持,齐军和叛军在庐州以南对峙,却谁都没发动攻势。
双溪镇的山口外,大块青石用水泥黏合的碉堡已经建了起来,与两侧山体结合在一起,顶部用巨木和毛竹修建了城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