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误了觉,早上吴小桐起晚了。
结果,就是老苍头捉奸在床……呃,不是,是看到了吴小桐八爪鱼似的抱着……一双伤腿,那场景……不忍直视!
一巴掌落在吴小桐的背上,激灵灵醒过来,一眼看见老苍头,吴小桐的脑细胞就快速运转起来,立刻,她就意识到了自己身在何处,大概……做了什么!
飞身跳下床,吴小桐已经趿拉上鞋,一边往外跑:“那个,夜里他又发烧来着……那啥,爷爷,我去酒肆那边收馊水哈……”
后边一句,她已经飞奔出了大门,两脚打着磕绊,跌跌撞撞地一路奔进福顺酒肆的后门,这才吐出一口气来,站住呼哧呼哧喘气!
好一会儿,把气儿喘匀乎了,吴小桐拍拍胸膛,心虚地回头瞅了一眼,确定危险解除,这才真正放下心来,“哎哟,可吓死我了……”
说着,又抬手一巴掌拍在自己脑门上:“这猪脑子,咋就睡到人家床上去了……那啥,还抱着人家……哎哟,我的形象哦……”
哀叹一番,吴小桐也没进后厨,又蹑手蹑脚地溜了回来。太阳已经升起,老苍头也回了家,不用问,馊水都收拾过了。
她回家将昨儿摸回来的螺蛳和花椒芽儿拿上,又轻手轻脚地转回福顺酒肆。
一进门,就见刘胖子在备菜。
“刘叔,早哇!”吴小桐讪笑着招呼。
“哎,小桐啊,今儿挺早啊!”刘胖子扬起一张胖脸来,笑容满面地招呼着,“你小子行啊,昨儿一见我,你婶子就没口子地夸你,什么机灵啊,懂事儿啊,做菜的手艺也好哇……别说,我尝了一块鳝段儿,还真不错,没半点儿腥气,滑嫩的很!”
吴小桐已经将手中的物事搁下,这会儿就挠着头,腆着一脸的期待,道:“嘿嘿,刘叔,您尝着……还成?”
之前没觉得这孩子长的多出色,可这会儿一张小脸微微仰着,一双乌黑透亮的眼珠子眨巴眨巴地,竟生出一种男女莫辨的俊美来。
‘这孩子……要是再大些,还了得!’刘胖子心里嘀咕了一声,笑笑掩去自己一时的失态,用力点点头:“成,太成了!用你婶子的话说,我这干了二十年的厨子也做不出那味道来!”
“哈哈,刘叔这话……我是不信的。或者,就是婶子刻意抬举我,哪能当真!”吴小桐笑着摇摇头,回身开始收拾螺蛳和花椒芽儿。
刘胖子也没当真,见吴小桐这般反应,心里不由更加了一份赞许。这孩子心思灵透,一般孩子,听到这样的夸奖,要么扭捏害羞,要么飘飘然不知所以,哪有这份沉稳豁达!唉,这么好的孩子,咋地就让老苍头抢了先?可惜是个小子,要是个女娃子,他就能给自家小子娶回去……媳妇娶进门也是自家人。可惜啊!
吴小桐一边手脚麻利地忙碌着,一边跟刘胖子说着话儿,不过小半个时辰,一小盆青壳螺蛳已经做好,花椒芽儿却要吃个刚出锅的酥脆,吴小桐整理好,裹好面糊儿,就一并拜托给刘胖子,然后自己溜回家,准备拿了竹篓再去捉鱼。
蹑手蹑脚地进了小院儿,一抬头,老苍头就坐在屋门口,正拿着一簇竹篾子编着竹篓!
吴小桐吓了一跳,勉强撑起一个笑脸来,陪着笑道:“爷爷,您怎么不歇着?昨儿不是编了竹篓了?有那个用着就好了,您晚上打更辛苦,白天要好生歇着,可别累坏了身子!”
老苍头抬头盯了吴小桐一眼,冷冷的目光让吴小桐皮子一紧,脸上的笑都僵住。
“哼,”冷哼一声,“用背篓捞鱼,亏你想得出!”
“呃……”吴小桐愕然片刻,随即无声地绽开一脸的笑来。
老苍头这话……是要给她编专门捕鱼的鱼篓?是吧?是吧!
“嘿嘿,爷爷……”吴小桐欢喜的抓耳挠腮了一番,壮着胆子蹭过去,一直蹭到老苍头身边,期期艾艾道,“爷爷,河边儿日头毒,您给小桐编个斗笠呗?”
老苍头头也不抬,也没吭声……吴小桐抹抹鼻子,讪笑着正准备闪人,一个圆圆扁扁的东西甩到她的面前。慌乱着拿手接住……吴小桐顿时笑开了:“嘿嘿,谢谢爷爷,就知道爷爷疼小桐!”
话未说完,吴小桐乖觉地拎了背篓就走,一边走一边道:“爷爷,我去东头,回来做午饭哈!”
第二日,吴小桐用上了老苍头编的专用鱼篓,如此一来,她的功夫就宽裕多了。几个鱼篓都不用带回家的,尽管放在河里,只需每日早晚过去起一回,把收获的鱼虾收拢了带回来就好。
随着她放鱼篓的技术日臻成熟,几只鱼篓的收获也可观了许多,几乎每天早晚都能收获三四斤小鱼虾,偶尔还有黄鳝、泥鳅、螃蟹的额外惊喜。于是乎,在花椒芽儿老去不能用之后,福顺酒肆又跟吴小桐订购了鱼虾供应,每日都要送四五斤鲜活的鱼虾过去,算起来,比花椒芽儿卖的还多出不少。关键,只要不是冬日冰封,河里的鱼虾差不多日日都能得着,差不多也算长久而稳定的收入了。
日子过得渐渐稳定富足起来,唯一让吴小桐纠结的就是,救回来的病号竟然真的……烧傻了!
呃,也不能这么说,人家就是记忆模糊了,不记得自己的身份和来历,人反应慢了些,也不算真傻了。
一晃眼,又是半个月过去。已是三月末,暮春时节。
那人脸上的伤已经好了,一道疤却斜贯半张脸,狰狞着破坏了整张脸的美好,刺目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