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不过还是要王爷忍住了,宽衣躺到榻上去。”第一步,是必不能少的,就算他再害羞,也不能少。
忍住?冷澈俊眉一抽,什么叫忍住?当了真以为他瞧见女人如活见了鬼一般了?他连生死斗可以看淡,在女人面前坦胸露背就不敢了么?
于是,冷澈毫不犹豫地走到了床榻前,利落地解开了腰带,脱下了衣袍,赤着胳膊坦着胸躺到了榻上,一脸的淡然。
温柔突然觉得有些好笑,肃了肃神色,从袖间掏出一个裹着皮革对叠着的锦帛包,走到了床榻前,在床沿上坐了下来。
这锦帛包,可是尹儿熬夜绣成的,至于里面的东西,是她亲自做的。
当她瞧见冷澈赤裸的身体时,不由得再次惊叹,这真是她两世为人见过的最完美的男人身段,让她没忍住很没面子的咽了口唾沫,早知如此,就让他露后背就行了。
这还是身中奇毒的人该有的身段吗!?
冷澈却没有瞧她,兀自闭了眼做假寐之状,温柔则稳了稳自己险些就要扑上去好好探究一番的心神,打开了手中的锦帛包,只见整齐扎在锦帛间的是一枚枚细长的银针,温柔端过摆在一旁的烛台,放在自己面前,而后拿起了扎在锦帛中的银针,在烛火上熨烤片刻,一一照脑子里的穴位图刺入了相应的穴位中。
而当温柔刺下第一根银针的时候,冷澈便睁开了眼睛,不冷不热地看着她。
最后,出乎冷澈意料的,温柔拿起一根银针划开了自己左手掌心,而后握成拳,将自己滴着血珠子的手伸到他嘴边,面不改色地淡淡道:“王爷,饮了我的血。”
冷澈没有说话,依旧只是冷冷淡淡地看着她,心下却不如面上平静。
“王爷害怕温柔在自己血里下了毒不成?”看着冷澈无动于衷的模样,温柔不怒反笑,将自己的手更伸进冷澈的嘴一分,猩红的血珠子终是脱离了她的手而滴落到冷澈的唇上,“温柔也已净过手,不脏。”
冷澈缓缓张开了嘴,任那带着腥甜的血滴滴滴落入自己的喉间,他不是怕她在血中下毒,亦不是嫌她的血脏,只是他没有想到,他身上的毒竟需要饮血才能解?
待得冷澈饮够了足分量的血,温柔立刻收回了手,将挂在腰间的帕子扯下,利落地缠上左手掌心,吩咐道:“王爷此刻还是不要动的好,待温柔拔了银针再动不迟。”
“想不到王妃竟会医理,倒是我意想不到,”冷澈听从了温柔的话没有起身,反倒是笑笑,“只不知,王妃说要医治我,仅就引几滴血这么简单?”
“几滴血这么简单?”温柔有些不可置信地望着冷澈,他难道不知他身上的毒究竟要以何来做药引!?“莫不是王爷以为极阴之女的血是极好寻的?”
这回换冷澈有些怔忡了,所谓极阴之女,便是阴年阴月阴时出生的女子,莫非,那所谓的药引就是极阴之女的血?不然岂非毒衣仙子都说“可遇不可求,皆在缘”!?
“如此说来,王妃的血即是药引?”
“若非如此,怎可说可遇不可求?而王爷身上的毒,又怎会拖了整三十年无治?”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竟然连自己身上之毒的解毒之法都不知晓?
“那王妃岂不是我命中的贵人了?”冷澈的心底突然泛起了“缘分”二字,却又平白地联系到了青王与严无离这几个字眼。
“贵人可不敢当,只望王爷莫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才好。”温柔一边说着,一边拔掉冷澈身上的银针,“只不过,想要解掉您身上的毒,并非朝夕之事,也并非如王爷想象中的那般简单。”
因为,最后一步,她目前还没有想好要以什么法子来替换,她可不想为了这么一个于她不相干的人搭上自己,“若不是如此,温柔可怎敢开出休了王爷的条件?”
“不知青王将王妃让渡与我,可否后悔?”几番交谈下来,冷澈似乎觉得她并非青王的人,难道她救他真只为了离开白王府而已?
“王爷已两次提到青王,不知王爷是想知道温柔对青王的旧情还在呢?”温柔突然升起一股莫名的恼怒,在拔掉最后一根银针的时候,再一次凑近冷澈绝美的脸庞,“还是在怀疑温柔是青王派到白王府的细作?”
有身份的人总会有疑心,更何况在这种古时,为了地位连手足之情都能斩绝的皇族子弟,谁能说这个与世无争的白王不有着些算计?谁又能说这夷国的王爷们没有对帝位动心思的?她是杀手,亦是卧底,不会连这些个心思与猜疑都丝毫不觉。
“王妃倒是冰雪聪明。”冷澈微微笑赞道,“只是,这还要由王妃自己说,是对青王怀有旧情,还是青王派到我身边的细作?”
冷澈这次虽不再因温柔的靠近而满面绯红,心跳却是加快的速度,他竟是没想到,面前的女子竟然如此聪慧,猜得到他心中的想法。
“细作?王爷认为青王那样的人值得温柔去做他的细作么?”温柔忽又妩媚地笑着,右手撑在榻上,左手则轻轻附在冷澈的胸膛上,轻轻地朝表面淡定的冷澈吹气,“若说是余情未了,温柔既然都做得出与人私奔之事,又何谈余情?但若真要谈钟情,温柔倒不如钟情王爷。”
温柔一边对着冷澈柔柔吐气,一边柔荑在冷澈身上肆意游走,足能魅惑她心的美男在眼前,不逗逗怎么对得起,她就不信方才还会害羞的他,会忍得了多久。
“王妃真会说笑。”冷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