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挣开她挽着的手儿,容澜长臂伸出,搂紧她的臂膀,把她紧紧地包容在自己的怀中。迎着面前两夫妻的目光,容澜难得地绽出个爽朗的笑容:“晴晴,我和小北会尽快结婚。到时欢迎你们夫妻过来喝杯喜酒。”
哦?乔小北飞快地仰首瞅着容澜。黑白分明的眸子瞬间有了小小的火花。这句话很动听,比他说过所有的承诺和甜言蜜语都动听。气氛怪异,可她情不自禁悄悄地勾起唇角。
司徒谦的面容舒缓了些,仍然闷不作声,一张白净的面孔斯文俊逸,可是却不肯投到自己妻子身上少许。
汪晴晴美丽的大眼睛默默地投射在乔小北身上,默默无语。
“不过要摆酒也是回北京摆。”容澜似乎没注意到面前的尴尬,而是滔滔不绝地进行自己的计划,“看来两位要吃在下的喜酒,该快点回北京等了。”
原来是婉转地劝汪晴晴回北京啊!乔小北终于听出来了,浅浅一笑:“司徒大哥,看来晴晴得和你一起回北京了。”
“我不回。”汪晴晴似在赌气。
“晴晴不回,是想喝我妈煲的大骨汤么?”乔小北扬眉,婉转地,“我还以为我和晴晴是生死之交了,不会再有深仇大恨。原来是我自作多情。”
隐隐地维护两人的关系,容澜大气而笑,搂住乔小北的胳膊又收紧了少许。
“不,这跟小北无关。我从来不做半途而废的事。这几年的任期我得做完。而且这个仇我不能不报。小北是君子,可我不是。谁让我流了这么多血,我要他加倍还回来。”汪晴晴默默收回目光,只瞅着自己苍白的指甲,腹部大出血的症状在指甲上显露无疑。
她现在一直处于贫血状态。
“晴晴!”司徒谦似有了恼怒。
平静地对上司徒谦的目光,平静地瞅着那张斯文的脸。汪晴晴平静地坦白:“司徒谦,我是爱容澜。当年为了容澜的十六亿投入你的怀抱是我的计谋。这跟容澜无关,爱了就是爱了,愿意为我爱的人做我爱做的事。就算小北在这儿,我还是说我的实话。我爱容澜,深可见骨。司徒谦,这一生我不可能再这样飞蛾扑火般爱着你。你愿意听就听,不愿意听请离开……”
“晴晴……”司徒谦温文的人盛怒得说不出话来,青筋暴跳,双手握拳,可是扬起手来不敢动晴晴。
晴晴默默地合上眼眸:“如果司徒家的长辈没有嫌弃我的出身,那么我既然嫁你了,我汪晴晴会安安静静过完这辈子。就算不爱我也会。可是当你爷爷奶奶为难我,你爸爸妈妈劝我离开的时候,你没有尽一个做丈夫的责任去维护你妻子的自尊与权利。那么我又何必去做一个称职的妻子?女人嫁一个男人不是把自己全部卖给这个男人——以及他的家人。司徒谦,我自尊自强了近二十几年,如果嫁到你家必须把这个汪晴晴改变,我不同意。司徒谦,我知道我孩子要不回,但我却可以离开。我不想绑死在你司徒家。”
“不是这回事?”司徒谦微窘,斯文的面孔别开。
是这么回事么?乔小北愕然瞅着司徒谦,但只看到他的后脑勺。
乔小北心里平静。容澜紧握着她的手一直平稳。这种握手而得的感觉不会骗人,对容澜而言晴晴与他只有孩童的故事,只是对晴晴而言完全不是这么简单。
汪晴晴爱容澜!
悄悄抬眼瞥他一眼,容澜在盯着司徒谦。盯得司徒谦不敢抬头。
蓦地握紧了容澜的手,唤回容澜的心神。乔小北轻轻唤了声:“司徒大哥?”
司徒谦闻言一怔,似在平复心情,好一会儿才转过身来,英俊迷人的男人有些寥落:“什么事?”
“要不司徒大哥先回北京吧!”浅浅一笑,乔小北拉开容澜搁在肩头的手臂,上前一步坐到汪晴晴床边,悄悄握紧汪晴晴的手。
一触到汪晴晴的手,乔小北眼睛湿润了。这个倔强的女人一身僵硬,手心冰凉。蓦地回首,凝着司徒谦:“容氏兄弟和汪氏姐妹都是兄弟姐妹,容澜就是晴晴的娘家大哥,司徒谦,晴晴是很坚强,但她仍然是个女人。”
“这不用你说。”司徒谦有些沉不住气,显然容澜是他的情敌。情敌的妻子也是对头。
“女人都渴望温暖,渴望被丈夫的家人认同,渴望丈夫为自己扫撑腰。否则没有家的感觉。”乔小北语气轻缓,“我是想说,晴晴就算爱慕容澜,我从今以后不会给机会让她爱慕。但如果司徒谦的长辈们为难晴晴,我支持容澜他们替晴晴找说法。因为没有自我的女人无法拥有完整的人生。”
“你……”司徒谦大骇,霍地转身,咬牙,“乔小北你居然是个不正常的女人。”
一愣……乔小北浅浅笑了:“晴晴失血过多,需要好好休息,也不宜搬动。我看司徒先生真替妻子着想的话,还是让晴晴在这里安静地养好身子再说……”
汪晴晴沉寂:“我已经说得明明白白,我汪晴晴做任何一件事都有头有尾。这四年内我不会再回北京。司徒先生保重……不送!”
出身司徒世家,司徒谦高高在上的一个男人哪里经得起汪晴晴相激。冷淡地瞅了汪晴晴一眼,转身大步往外走:“我会尽快寄离婚书给你。你潇洒?好,该死的你就过你的好生活吧!”
病房里一片安静。
“容澜,小北,你们回去吧!”汪晴晴悄悄别开眼睛。
“晴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