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桐哑然,她还想着什么时候开解开解人家呢,没想到何香莲倒比她想得通透,人家早就移情别恋了,根本用不着她操心。
她喃喃说道:“这还真是……我没想到!莲姐姐,我放心吧,我不会和你抢的,像你这么敢爱敢恨的女子,才配得起哥哥,你若真成了我的嫂嫂,我只有高兴的。”
这一路行来,简思成对舒桐的情何香莲都看在眼里,最初她只是感同两人的同病相怜,慢慢地,目光却逐步被他吸引,越来越移不开了。都道世间男子多负心,连怀藏真都能够背叛妻子,为一己之私而弃她不顾,简思成却是用整个的生命来护着他所爱的人,每当可能有危险时,他总是先安置好舒桐,根本不顾及自己的安危,这般痴情的男人,让何香莲心为之动,而他对舒桐的求而不得,更是让她心起怜惜。
舒桐虽然说把简思成当哥哥,可是这番话何香莲并不全信,她私以为舒桐还是因为身份问题而放不下身段,所以才不接受简思成。她今日问出这番话,亦是两手打算,若是舒桐能够接受简思成,她便做了那红娘,让那个闷葫芦男子得偿所愿;若是舒桐不接受,她就可以去争取自己的幸福。
舒桐没有接受,何香莲的心中并不喜悦,她知道简思成会来,因为昨日她和简思成说过,舒桐最喜欢村里小河边草地上开的那种黄色的野花,简思成告诉她,他今日担水时会摘一些过来给她插瓶,每天的这个时候,正好是简思成挑水回来的时候,那番话一定会被他听进去。
被心爱的人拒绝的痛苦,何香莲尝过,因为尝过,所以她能够体会简思成的痛苦。她匆匆和舒桐说了几句就找了个借口出来,直接往村外的小河边跑去。
在河边,果不其然看到了已经冲入河里,疯狂地拍打着河水的简思成,她知道自己的预测成了事实,因为不知道简思成听到了后面的话没有,她的脸有些红。
“大哥!”她对着河中的背影叫了一声。
简思成浑身一震,停了片刻才转过身来,这时脸上已恢复了平静,他很勉强地笑了笑,问道:“你怎么来了,可是有事?”
何香莲摇了摇头,默默无言地和蹲在河岸边看着他。
简思成与她四目相对,看到了那眸中的同情,遂了然,忽然间心头就升起一丝恼意,他冲她吼道:“你都知道了?”
何香莲点了点头!
“你是故意的?”简思成看着她,“想看我的笑话吗?很好笑是不是?谁叫你多事,别人的事,你以后最好别乱插手!”
简思成怒吼一通,趟过河水,看也不看何香莲一眼便离开了,河岸边一丛嫩黄的花束被风一吹,落到了河里,顺着水流飘远了。
何香莲冲着他的后背委屈地叫道:“你难道想自欺欺人一辈子?你不是早就想知道答案么?你自己不敢问,我代你问了,若你真的觉得我做错了,我……我……”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何香莲见到前方的人充耳不闻,双手抱住膝盖,嘤嘤地哭起来,也不知是为自己心里的苦,还是为了他。
“我们的莲儿生得这么漂亮,将来一定要嫁个好人家,免得像你这般跟着我受苦!”
“夫君,莲儿还小呢,说这些做甚,再说了嫁给你是我心甘情愿,我一点也不觉得苦。”
“娘子,等我考取了功名,你就再不用做这些活计了,看你……手都磨破了……”
“为了你和莲儿,再多的苦我也能受……”
“我发誓,这辈子一定要好好待娘子,若违此誓,让我左知霖不得好死!”
“夫君,你这是干什么!我信你,我知道你总有一天会出人投地,会好好对我和莲儿,你不用赌咒发誓,你是我的天啊!”
“爹,你在哪里?娘,我想你!”何香莲呢喃着,抬眼看向北方,想到逝去的亲娘,一阵揪心的痛。
别家的女儿到了她这个年纪,早就嫁人生子了,可是她孤苦无依,所依靠的唯有自己。
一张手绢突然递到了她的眼前,她愣了一下,吸了吸鼻子,半侧了脸,看到了不知何时退了回来的简思成。
“擦擦脸吧!”他懊恼地说道,偏了头并不看她,“别再哭了,呆会儿眼睛哭肿了,若是阿舒问起,你要怎么回答?别人不知,还道是我欺负了你呢。”
她默默地接过手绢,拭净了脸上的泪,无视简思成伸过来拿手绢的手,折起来揣进了兜里,轻声说道:“手绢被我弄脏了,赶明儿我另给你绣一张。”
简思成张了张嘴,想对她说不用,可是看到她明显带着忧色的脸,以及眉宇间那暗藏不住的伤心,终是把话给咽了回去。
“走吧,你一个女孩子家,别独自呆在这里。”他低声说着,转身先行。
何香莲默默地跟在他后面,落后了两三步的距离,一起往回走。
“简大哥,你还怪我吗?”走了一阵,何香莲还是忍不住问了。
简思成摇了摇头:“对不起,刚才我不该吼你!是我心情不好,其实……我有什么理由责怪你呢?”
“你应该怪我的,因为我存了私心。”
简思成愕然回头看着她,何香莲鼓足勇气说道:“我不想看着你痛苦,所以便自作主张帮你问了,若是阿舒愿意,我自然祝福你们,现在你看到了,她不愿,那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