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桐被晾在了半边,府里其他的下人看向她,有人同情,有人不屑,有人兴灾乐祸,他们都跟着进去侍候主子了,除了她带出来的绿袖,没人关心这位昔日的少夫人。
“二夫人,寺庙外头来的路上好像有游方郎中,不如咱们去请人看看吧!”绿袖提议道。
“说了不妨事,这磕磕碰碰的是常事,哪里就这么娇气了。”舒桐说道。
“可是……流了那么多血!”绿袖还是有些担心。
舒桐淡笑一下,这样也好,正好试出了某些人的真心,说什么在他心中,她的位置永远不变,原来还是抵不过那个为他怀了子嗣的女人一声娇嗔,当冯月英倒地时,他脸上的焦急与担忧是那么地明显,一如当年对她……
罢了罢了,一切皆成昨,舒桐脑海中仅余的一丝丝简五娘的牵挂,最终被彻底斩断。她的爱似最洁的雪,白就要白得彻底,不容许有半点污泥掺杂其间,她从另一个时空而来,从舒桐变成了简五娘,原以为她们两个就是一个,但最终,她仍旧不是简五娘。
舒桐在心底对简五娘说了声“对不起”,她清晰地意识到自己的记忆与简五娘的记忆在大脑中争夺着主动权,能够感受到简五娘对怀藏真的那份浓重而绝望的爱恋,按理她占了别人的身体,总该回报些什么,可是她和简五娘不同,也许简五娘为了爱怀藏真,什么都能够忍,她却不能!最终是舒桐的记忆占了上风,简五娘对怀藏真的爱,将会被她一点一点抹去,再不复存在。
一个人的脑海中存着两世记忆,就如同一个得了精神分裂症的人,一会儿她是舒桐,一会儿她是简五娘。在舒桐决定离开这里时,脑海中还有个小小的声音不甘,这缕浅浅的声音让她再一次对怀藏真做出了试探之举,试探的结果,让那份不甘就此消失,怀藏真不信她!尽管当年他曾许诺过,他只信她,无论发生任何事,只要她说的,他就信!
可是这一刻,怀藏真根本不记得他曾经发过这样的誓,他甚至不问一句,不听她解释一句,就主观地断定了她的罪名。或许他记得,只不过既然爱可以变质,那些誓言又算得了什么?
简五娘,你该死心了!舒桐在心里对自己说。她转过身进了偏殿,偏殿一样供着菩萨,这个菩萨远远比不上大殿中的那位威武,金光闪闪,不过是个泥胎,手持净瓶,拈花微笑,有些像观音菩萨,只是她没有坐在莲花台上。舒桐走上前去,看到了神龛上供奉着牌位,上书“普慧菩萨”,她不知道原来的世界有没有这么一位菩萨,可是现在有了。
前世今生,舒桐都不曾信过佛,不过她还是持了炷香上前跪拜,诚心祷告,许了两个愿,一愿菩萨保佑九泉之下的父兄能够安息,早日重入轮回,投生个好人家,开开心心地过一辈子,平安到老,生命中不再有血光;二愿自己这辈子能够一生平安,命运不受他人操纵,自由自在地活。
她抬头看普慧菩萨的像,泥胎塑就的菩萨慈眉善目,俯视着座下众生,目光悲天悯人。
绿袖也跪在舒桐身边,磕了几个头,嘴里念念有词,却没有出声,不知许了些什么。
“二夫人,我们回大殿吗?”绿袖见舒桐拜罢起身,遂问道。
舒桐摇了摇头道:“不必了,他们或许这会儿并不想看见我,我也不想看到他们,我就在这里呆一会儿,绿袖,你去殿外逛逛,看看有没有什么时令的山果之类的,买些来解渴。”
既然到了此刻都没人出来寻她二人,想必是懒得理会了,怀藏真抱着冯月英进的大殿,家里其他人应该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怀夫人没有寻来问罪,估计已是看了长公主的面子。舒桐心想,这样也好,相看两厌,不如不看,这寺庙菩萨这么多,各拜各的正好。
“那……二夫人您一个人呆在这里吗?”绿袖愣了一下,向四周看了看,偏殿里香烟袅袅,冷清清地不见一个人,往右放着一个功德箱,那里有一道门,应该是与大殿相连,不过因为有个拐角,加上光线昏暗,看不到大殿那头的景象。
“这里是寺庙,来的人都是信佛之人,岂会有恶人?就算有,隔了门,大殿那头就是怀家的人,里面还有寺里的僧人,你没听见诵经的声音么?那么多人在,有什么好担心的?”舒桐说道。
绿袖想想也是,这里路就只有这么一条,若是二夫人出去了,自己在外面也看得到,遂点了点头道:“二夫人,那奴婢就去了,很快就会回来。”
“嗯,你去吧!左右我都在这儿侯着,你慢点也不要紧。”
绿袖才走,舒桐肩上一直安安静静的小邪就飞了出去,不一会儿,通往大殿的门边就闪出一个身影来,却是简思成。
“小姐!”私下无人时,他叫的依旧是原来的称呼。
“你来了!”舒桐冲他点了点头。
简思成的目光落在她的头上,刚才他听从侯爷的吩咐去安排人手了,并没有看到大殿外发生的一幕,不过舒桐先前的装扮并非这个样子,不过垂下一缕发挡住了前额,他便发现了,而且习武之人嗅觉也灵敏,从舒桐身上,简思成嗅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
“小姐,您怎么了?可是发生了什么?”他紧张地问道。
“没什么!”舒桐笑了笑,袖子一闪,露出了掌中一个小球,用手一挤,上面就渗出血来,“是这个,我不成是陪人演了一场戏,之前没有机会寻你说话,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