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英一双看似浑浊的老狐狸眼迎着秦弦那年轻了很多轮廓却一模一样的凤眼,忽然大笑而起:“像,真像!真不愧是我袁家的长孙!”说着竟然就那么扬长而去。
秦弦狠狠地瞪着他的背影,不经意地做出了一样的眯眼动作,拿出手机拨打了肖猛的电话:“明天的婚礼袁英有可能要出手,龙家的保镖恐怕不够分量。再劳驾一下你的人,从现在开始,保护好我家妖精,直到婚礼结束。”
肖猛好半天才开口:“我说你没毛病吧?你家妖精?明天人家就是别人的老婆了!你不打电话安排让我帮你抢亲,反而安排我帮忙维持婚礼?”
“我没让你维持婚礼,我只是让你保护好她!”秦弦突然咆哮起来,“只要她一天没有嫁出去,就还是我的妖精,我的妖精,我的!你要是连你他娘的初恋情人都保护不好,不如自己去死!”
不可遏制地爆了粗口,狠狠地挂断电话,秦弦正要发作,忽然发觉桌边又站了一个人。
秦弦猛地回头,看也不看地大喝一声:“滚!”
吧台后,秦若烟盯着新来的人,扶着吧台的手微微地颤抖。
那是一个酷似秦弦的桀骜不驯的中年人。面对秦弦的怒吼,他潇洒地踏步上前坐在了袁英刚刚坐的位置上,看起来就像是刚好和那声无礼至极的怒吼擦肩而过。
面对这个优秀和混蛋都举世无双的中年男人,秦弦凤眸中陡然有狼一样的凶光闪耀:“离开这里!你没有资格坐在这里!立刻给我出去!”
袁元虎依然只当是清风拂过,坐在那里看都不看秦弦一眼,反而拿起了刚刚袁英并没有动过的粥匙,缓缓地搅动着碗里已经微凉的浓粥:“女人忽然急着结婚,不外乎三种情况。”
秦弦猛地住了嘴,戒备地盯着他,但是听下去。
袁元虎细细地闻着粥的味道,语声不带任何情绪:“第一,需要用钱、权、或者势力,而这份婚姻可以给她。”秦弦蹙起眉头,但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打断他。也许该死的是因为这个马上连他父亲的名义都不再有的男人一开口就戳到了他的痛处,点中了他最迫切想得到的谜底。
袁元虎轻轻呷了一口粥,回味了很久才睁开眼缓缓地道:“第二,在亲人临终前完成他们的遗愿,好让即将或者已经去世的人安心。”
秦弦盯住了袁云虎那一开一合的嘴,忽然莫名地有些紧张。似乎有什么最重要却被他忽略的东西就在这张嘴里呼之欲出。
“第三,如果这个女孩子是那种极其稀有的很传统又很专情的女人,那么,她怀孕了,必须在孩子出生前给孩子找到一个父亲。”
秦弦呆住了,突然站起来拔腿就跑,疯了一样地冲出了店门。
灯下,袁元虎依旧慢慢地品着粥,细细地品,慢慢地尝,直到最后一点粥汤也被他吃得干干净净,才懒懒散散地起身,一言不发地向着店门走去。
秦若烟同样一言不发,连视角也不曾稍转。
就要走出店门的袁元虎忽然停下脚步,背对着店里说:“我不签。”然后便再也没有一个字,举步,离开。
如心小筑门前,秦弦疯狂地撞门,又哭又笑:“妖精!叶子!花小叶!你给我出来!你这个笨女人!你这个世界上最呆的呆瓜!你简直就是个混蛋!比我更混的混蛋!你快点给我出来!”
保镖上来劝阻,秦弦不管不顾,不停地叫喊着,哭声和笑声夹杂在喊声里,状如疯癫。
小楼一楼客厅里,两家父母和一对准新人正在进行最后的会晤。外面的声音阵阵传来,席依怒上眉峰,龙家父母满面不豫,花小叶如坐针毡。
龙公子伸手拥住花小叶的肩膀:“别怕,有我。”抬头对双方父母抱歉地一笑:“叶子太优秀,我也是用了一年多的功夫才好不容易从一大堆竞争者手中抢了她来,说什么也不会再让别人夺回去。爸、妈,明天正式典礼,外围多安排点人手吧,别让不相干的人搅了局。”
龙爸爸和龙妈妈这才释然。龙妈妈笑着说:“放心吧,这可是龙家的第一大事,我们怎么能大意?安全上已经安排得滴水不漏了。唉,总算你有眼光,没有真的看上方家的那个丫头。方家那时候那样欺侮我们,爸爸妈妈被逼无奈让你去相亲拖延时间,结果方家知道还骂我们妄想攀高枝,真是想想就让人添堵……”
龙爸爸打断她:“好了,当着叶子胡说些什么呀!方家小姐是过去的事了,这次肯来给叶子当伴娘,也算是和解了。这事儿就算是揭过去了。咱们有叶子当媳妇儿,以后有得你夸耀!”
龙妈妈自知失言,赶紧赔不是:“你看我这张破嘴,这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也拿出来胡说。叶子你可别往心上放,阿姨这是真喜欢你,没把你当外人才什么都给你说。”
花小叶耳朵里都是秦弦的喊声,根本没听清楚大家都说了什么,见龙妈妈给自己道歉,赶忙说不要紧不要紧,至于不要紧什么,却是不知道的。
龙公子看了花小叶一眼,揽着她的肩亲昵地笑道:“我家叶子才不会生气呢,方小姐的事她是老早就知道的,从没有生过气,是不是啊叶子?”
花小叶这才知道龙妈妈是为什么道歉,刚忙跟着附和了几句。龙妈妈才满意地放下了心。
明天婚礼的事都对接得差不多了,天色已晚,门外又有一个疯癫的追求者还要处理,龙爸爸龙妈妈礼貌地起身告辞。龙公子跟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