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声滚滚,闪电的亮光不时在屋外闪现。
风旭双手托住夏流软软倒下的身子,修长的眉微微皱了起来。
手上一用力,夏流被他横抱起来,向着内间的软榻走去。
怀中的女子脸上全无血色,与肤色几乎融为一体的唇瓣张合着,却无法分辨她究竟在说些什么。
风旭低头,看了一眼浑身*的夏流,这时她哪有往日里人前fēng_liú入骨的媚态,就像是一只被抛弃的幼犬,在他的怀中瑟瑟发抖。
把夏流放置在自己的榻上,风旭正准备抽手出去叫侍女来给她换衣服时,却被她紧紧地拽住了衣袖。
“王爷……”
哪怕是已经陷入了昏迷,她还是在用沙哑的嗓音颤抖着呼唤着他的名字。
没有办法,风旭只得坐下,任由自己被夏流困在这里。
“王爷……小……小心……”
她一遍又一遍地说着,声音却越来越小,最后含糊不清道仿佛是压抑的呻.吟。
风旭的眼睫毛太长,直接让眼尾显现出一分上扬的媚态。而此时,他目不转睛地低头看着榻上的女子,眨了眨眼,伸出手温柔地覆在她的额上。
他的手本就有些冷,此刻与她发烫的肌肤一触碰更是觉得烫得吓人。夏流倒是觉得舒服,整个人也安静不少。
风旭眉峰一聚,有些苦恼地看着夏流一身湿透的太监服,过了会儿,他突然起身取了自己的一套常服出来。
风旭向来不喜欢周围有人伺候,因而现在偌大的里屋也只有他和夏流,倒不怕被他人发现什么。
他信不过任何人,所有的事都要经由自己的手他才能安心。毕竟……哪怕是血肉至亲也有可能在身后捅你一刀,更何况只是手下?
况且夏流的身份特殊,她现在,是太子的嫔妃。若是真被其他人知道了,麻烦可不小。
风旭面色如常地托起夏流的后背,替她褪去了身上的外衣,只剩下被血染得斑驳不堪的一层薄薄的xiè_yī,雨水打湿了这层遮掩,紧紧贴在她的身上,将女子玲珑的曲线暴露无遗。
风旭脸上没有半分不自在,就像是在给自己换衣服一般,动作不曾滞塞,轻柔且迅速地把夏流的xiè_yī也一并脱下。
胸上雪白的绷带已经被染红,与其余雪白的肌肤形成强烈的对比。风旭眸子一垂,将头移过去不去看,单手托着夏流的身体,另一只手却动作飞快地替她换上了干净的衣物。
夏流仍在说着什么,嘴唇不住张合。
她纤瘦的身子在他宽大的衣服更显得无比娇小,风旭捡起她被淋湿了的那些衣服起身,正欲丢下去时,却听见什么东西坠落在地。
屈身捡起来,待看清那是什么东西时,饶是风旭这般沉稳的人也不由得怔了怔。
是一块莹润的玉,看样子是随身带着的,只是系在上面的红绳似乎是年份已久,在刚才为她宽衣时轻轻一扯就断了。
这玉只雕琢了一半,却是精致万分,足以见得雕刻者的用心。但是,让他惊讶的,却是那玉上隐约可以分辨的字。
是他的字,旭。
风旭将这块玉收了起来,好似什么都没发生一般,给夏流喂了一颗丹药后出了内室,继续在等下处理着未完成的奏折。
他倒是没有要请太医来给她问诊的意思,今夜能够带她入自己寝宫,也是难得的一次例外了。
却不知为何,指尖触到那温凉的玉时,却无法静下心来。
“若是阿流没记错,王爷可是喜欢玉?”
“虽说送给太子的也是一对玉,但是并非是阿流最喜欢的一块玉,只是随意取的罢了。”
“最喜欢的……自然要留给王爷。”
太子生辰的前一夜,他曾经去流云阁看过她,那时她正拿着雕刻的刀在灯下最后打磨着第二天要送给风晏的寿礼。
那夜的烛火跳动着,把两个人的影子拉的老长,投在身后宽大的屏风之上,状似温情至极的拥抱。
风旭放下毛笔,拂袖进了内间榻边。
摸了摸夏流的额头,仍是在发热。
向来只会让别人照顾他的风旭,此刻却是一反常态,令人打了冷水放在外间,又亲自拎了一张帕子搭在夏流的额上,动作细致小心地照顾着她。
窗外依然风雨交加,寒风凛冽。屋内,却莫名的让人觉得温暖起来。
夏流醒来之时,刚一张口想要说话,一盏装满了水的茶杯顺势微微一倾,温热的茶水瞬间被送入她的口中。
“你……王爷?”
他就坐在她的身边,侧脸精致得仿佛是被天工剪裁而成,鼻梁高挺,浓密纤长的睫毛在暖色的灯火下更是显得魅惑万分。
她看了半天,后者神色坦然,带着温和的浅笑与她对视,好一会儿,他才悠悠开口,语气如常,内容却是不怎么让人轻松。
他道:“阿流,你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夏流立刻垂下眼眸,没有反驳半句。
“你死了,你可知本王若再安插一人在太子身边,需得费多大的功夫?”
一边说着这样让人难过的话,一边却是温柔地拿出锦帕为她擦拭着嘴边沾到的茶水,夏流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他,却只能看见那双满是温柔的眼眸。
他就是这样,总是把最为温柔的一面让所有人看见,以便遮掩他身后藏着的那把刀。如果是不了解他的人,恐怕光是他的一个眼神就足以让人沉溺于其中。
夏流慌忙撇开视线,挣扎着起身,低下头跪在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