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暮与觞,他的心跳慢慢停了下来,就在他已经心存死志以为他会就此告别人世的时候,胸腔里又有一点温热凝而不散,呼吸停了,面色却并没有就此灰败下去。
暮与和并不知道暮与觞只是进入了龟息状态而不是真正地死亡了,当他接到禀报狂奔下去自己私自设下的地牢的时候,暮与觞头软软地低下,已经没有了呼吸。
暮与和只觉得呼吸一窒息,手忍不住微微颤抖起来。
他杀了暮与觞,他亲手杀了自己的哥哥!
如果自己没有吩咐低下的人用刑,如果自己没有把他吊在寒潭里,如果自己没有太过逼迫他……暮与觞是不是就不会死?
“家主?家主!”跟着一起下来的手下见暮与和愣怔的样子,忙焦急地出声提醒道。眼看人都不行了,再愣下去估计暮与觞就会死得不能再死。
暮与和打了一个激灵从恍惚中清醒了过来,他忙颤声地叫住手下,面上满是惊痛之色:“快,快把暮与觞解下来!丹师呢?丹师在哪?”
入了门的丹师就是修真界的医师,他们要炼丹必须对药理和病理都熟识,说是医师也当得起。
跟着下来的人中有暮与和的心腹暮向晨,他见暮与和的脸色难看,称得上方寸大乱,忙越众而出,沉稳地指挥着众人飞快把锁链的钥匙找来,又把锁链解开,把暮与觞从寒潭里弄了出来。
负责看守暮与觞的人见暮与和这幅样子,心里一惊,知道办砸了差事,现在正忙前忙后地机灵地在一旁打下手,三下五下就把暮与觞捞出来,也不敢放在冰凉肮脏的地板上,而是把人特地放在从外面移进来的卧榻上,小心用了法术把暮与觞身上的衣服弄干。
没一会儿,暮家的丹师就在人的通知下快步赶来,一见这场景不由愣了。
他年纪大,算是暮与觞,暮与和的长辈,两人那时是家主的亲重孙,父亲是他那一批暮家子弟中的佼佼者,两人的母亲还是双胞胎亲姐妹,是以两人从小就孟不离焦焦不离孟,极为要好。没想到暮与和有一天会下狠手,把暮与觞折腾成这样。
要说可怜,暮与和当然可怜,但暮与觞才是最不幸的那一个,唉,天意弄人啊。年长的丹师在心底里叹了口气,眼见躺在躺椅上的暮与觞面如金纸,呼吸心跳全无,看起来已经不行了。
丹师不敢耽搁,忙上去围绕着暮与觞用灵力探查了一番,见他体温还在,丹田中的灵力也还没有散掉,知道他还没死透,当即便从储物戒里一连掏出好几种丹药,全是养气吊命的,掰开暮与觞的下巴,一股脑儿给他倒进去,做完又忙用灵力帮暮与觞化开药力,引导药力滋养暮与觞的心肺经脉。
好一通忙活,见暮与觞重新开始有了微弱的呼吸之后,丹师才稍微松了口气,人现在是勉强拉回来了,不过不是他的功劳,暮与觞以前想是吃了什么护住心脉的丹药,在他将死的时候护了一下,这才挨到他来施救,要不然,尸身早该冷透了。
回头看了眼一脸紧张的暮与和,丹师叹了口气:“俗活说医病不医命,就看与觞自己熬不熬得过去了,家主,你要有心里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