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话说得好,叫做“礼轻情意重”,所以贺礼这东西其实并不一定要如何的名贵,尤其是在双方关系亲近的时候。只是何芷起初并不太愿意为了这种事费什么心神,这才决定花钱“随便买点东西充作贺礼”,也算是一种偷懒的行为了。
只可惜,这懒到底还是没偷成。所以此时此刻,何芷也只能站在这桌案前,提笔为世伯画上一副画,聊表心意了。她提着笔凝神想了片刻,心中似乎有了主意,也没犹豫,提笔便画了起来。
自跟着何芷进了书房,猜到她打算作画开始,魏来便一直没怎么说话。这会儿何芷开始画了,她便默默的站在一旁看着,只是注意力更多却是被何芷此刻专注的样子吸引了。
魏来与何芷相识的时间其实并不长,自七月底初见到如今,也不过两个月光景。两人虽然因为种种缘故相处得不少,但到底时日太浅,彼此之间的了解便更是浅薄了。就好比魏来对何芷的认知,其实一直都还停留在“温婉的大家闺秀”这个层面上。她所见到的何芷不是温柔婉约,就是落落大方,这般专注认真甚至可以说是严肃的模样,倒真是第一次见到。
于是不知不觉中,魏来的注意力便被何芷吸引了去。等到她再度回神时才发现,何芷笔下的画竟已是基本成型了——因着时间的缘故,何芷的画并不繁复,不过是幅苍松图,“松柏长青”的寓意也正适合祝寿。只是这画她却是费了番心思,苍松也并非寻常的苍松,一眼看去那枝叶布局与树旁的山石草木却是隐约可以瞧出是个潦草的“寿”字。
魏来在一旁惊奇的看了两眼,她虽不懂得赏画,却也觉得这画是极好的了。她忍不住又抬头看了何芷两眼,心头更升起了几分自惭形愧来。只是这一次却并非因为家世钱财,而是存粹的为何小姐的才情折服了。
即使只是一副简单的画作,何芷这一画也用了近两个时辰,待到收笔时却已是到了下午,午饭时间却是早过了。她作画时专心致志,倒是不曾感觉到饿,魏来陪在一旁,也是从始至终不曾说些什么,只专心的看着。
大抵是因为一个姿势保持得时间太长,何芷收笔起身时动作却是僵了一僵,随即便轻微的扭了扭脖子。酸痛的感觉顿时弥漫开来,也让何芷忍不住微微蹙了蹙眉。
魏来下意识的向前走了一步,却见着习秋动作更快的迎了上去,随即便动作熟练的替何芷按捏了起来。没一会儿功夫,僵硬的肌肉终于得到缓解,何芷脸上那隐约表露出的不适也终于消失不见了。
回过神来的魏来却是忍不住微微抿了抿唇——只是因为何芷蹙眉,她刚才居然下意识的就想上前帮何芷按肩膀?这般反应于她而言,实在是太反常了!
好在何芷方才不适,倒是没注意这许多。她放下手中还拿着的画笔,又抬头看了看窗外的日头,这才一脸不好意思的冲着魏来歉然一笑道:“方才画得入神了,却是不知道时候过去了这么久,早知便不叫你来看了。”
魏来这时候也已经收敛了情绪,她心中虽然有些惊疑不定,面上却仍旧是那温和的笑:“不妨事。我虽不通文墨,但能见着瑾睿作画,也是一番荣幸。”
这话是称赞,可能也并不算假,但魏来却并不是喜欢说这种客套话的人。何芷若有所思的看了魏来一眼,对方却不知为何避开了她的目光,这让她眼中的思虑更甚。
当然,现在并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何芷柔柔一笑,便将探寻的目光收了回来,她神态自若扭头吩咐了习秋去太守府的厨房寻些吃的来,然后才冲着魏来道:“都怪我画得入神,连累的你也错过了午饭,若不嫌弃,一会儿便一起用些吧。”
何芷这话说得太过客气,以至于魏来压根就生不出拒绝的心思。所以她虽然有心想要回去想想自己之前的反常是为了什么,但这时却还是点头答应了何芷的邀请。
没一会儿功夫,习秋便提着个食盒回来了。食盒面装着两碗米饭,几样清淡的小菜,外加一份明显是替魏来准备的肉菜。
魏来扫了一眼,因着临行前何夫人的细心叮嘱,便知道这些清淡小菜基本上都是何芷喜欢的。只不知,这是习秋特地吩咐过让人准备的,还是曾家的人有心,特意准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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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饭时,曾墨瀚就听下人说了何芷没有用饭的消息。他只当何芷远道而来,是真的累了,还在屋里休息,这才错过了午饭,于是小心的吩咐厨房做了当初何芷喜欢的菜色备着,只等着何芷什么时候要吃了,便能吃上喜欢的饭菜。
只是这一等,等的时间却是有些长。直到午时过去,未时过半,厨房的人才来回话说何芷的丫鬟终于去厨房取了午饭回去。
连午饭都错过了这么久,这该是被累成了什么样啊?曾墨瀚多少有些担心,同时也隐隐的后悔起早上的唐突来——好端端的不让人休息,还硬要邀人同游,也幸亏没去远处游玩,否则阿芷这会儿岂不是累得更狠了?
因着这份歉意,曾墨瀚得到消息之后便又去了客房探望何芷。他算计着时间,正巧赶在何芷吃完饭后才到,却不料刚走进客房所在院子的远门,便见着何芷房间的房门开着。
这种情况相当少见,曾墨瀚不禁眯着眼仔细看了看。透过大开的房门,他却是看见屋里何芷和魏来正坐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