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身为嫔妃的人,听了这样一句话,无非就是两种反应。

一是惦念着自己早生贵子,母以子贵,母仪天下。

二是防备着旁的嫔妃来妨碍自己,或是主动出击妨碍旁人。

夏玉楼讲出这句话的真正目的巧茗不得知,但她因为自己心中有鬼,不自觉便想得偏了去。

难道韩震为了不想梁家人做皇后,所以……

巧茗被这年头惊得几乎从坐榻上跳起来。

“你……你到底想说什么?”她强自控制着自己的仪态,便没能管住嘴巴,还是质问出来。

夏玉楼低头道:“我只是将当时的情况告诉给娘娘听,希望娘娘能明白,在陛下讲了这般话后,嫔妃有孕,生男生女,就成了关系各人背后家族兴衰荣辱的关键,其中利益牵扯之广,争夺之凶猛,实在一言难尽。”

巧茗暗自里舒了一口气,到底是自己想得太多,就算孔嬷嬷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过给他,他又不可能知道韩震曾经对她和萧氏讲过什么,自然也不可能知道自己下午时曾有那么一瞬间怀疑了韩震,他更不是像自己这般有过离奇经历,不会知道梁家数年后的遭遇,当然也就不可能意有所指,暗示什么。

“所以,你是怀疑,当时后宫中……”巧茗试探道,“或是,你有具体怀疑的对象?”

夏玉楼把背弓得更深,再开口时,语调中满含歉意,“没有。我只是自个儿琢磨着,凡是不想敬妃娘娘做皇后的人,都可能有动机。另外也是想给娘娘提个醒儿,希望娘娘您在未来多花些心思保全自己。”

他说完这些话便退了下去。

留下巧茗一人思绪万千。

那些所谓的动机,还有嫌疑之人,之前听过孔嬷嬷的话时早已在脑中转过许多遍,这会儿夏玉楼说的那句话,确实就像他自己说过的那般,不过是直截了当告诉了她后宫之争的复杂,对找出下药害巧菀之人根本没有任何帮助。

然而,不知为何,巧茗总是撇不去对韩震的怀疑。

他不希望梁家势力再壮大,所以不想让巧菀封后……

不对,他可以不让巧菀怀孕。

可若是,出了意外呢?

而且梁家的倒掉是不争的事实。

可他目前不但没有表现出来,还更加重视梁家。

那么他的目的是什么?

她觉得自己脑子里就像住了两个人似的。

一个千方百计想要揪出他的可疑之处,另一个则绞尽脑汁地想为他洗脱干净。

两人针锋相对,互不相让,谁也说服不了谁。

怔楞之间,忽然有人捏了一下她的下巴。

“怎么自己坐在这儿发呆?”韩震不知何时来到跟前。

“陛下,”巧茗拉住他的手,然后被他顺势揽进怀中,“我在想陛下呢,你好久都没陪我了。”她非常流利地说出撒娇的话来,连自己都感慨自己的虚伪。

但又怎么可能在韩震面前露出任何破绽呢。

别说母亲已经叮嘱过,就是她自己,也非常明白,若不是韩震便罢,若当真是他,一旦知道有人怀疑他曾经对巧菀下手,那人定会以最快的速度前去地府与李太医团聚。

韩震在她耳边轻声道:“我明天可以陪你了,带你去打猎好不好?”

巧茗抬起头来,故意笑得格外灿烂。

至少在有证据之前,是不应该胡乱怀疑他的,不是么?

旁的且不说,只说自从封妃后,韩震一向对自己很好,若是他没有做过,得知自己这样怀疑他,那该是多么寒心的事情。

然而,想得明白是一回事,真正能做到又是另外一回事。

怀疑的种子一旦落入土壤,就算不经耕耘灌溉,也会生根发芽,渐渐茁壮起来。

只是平平常常的一顿晚膳,巧茗都能看出若干疑点。

就连之前只是觉得韩震对待伽罗不太亲热的相处方式,如今似乎都变成了他不欢迎这个孩子来到世上的证据似的。

*

第二天,巧茗与韩震一进山便碰到了骆宝林与巧芙。

骆宝林是武将世家出身,从小舞刀弄枪早已习惯为常,来到行宫后无人约束,每隔上那么两三天便要进山来骑马狩猎一次。

巧芙原是从来不会参与骆宝林此项活动,但昨日遇到孔嬷嬷之后,心中多少有些忐忑不安,今日骆宝林相邀时便没拒绝,与她同来散一散心。

可惜巧芙也是个大家闺秀,两人出来大半天,她才勉强刚学会了控马前行,不可能陪着骆宝林驰聘打猎。

这对于骆宝林来说,难免有些扫兴。

是以,当看到韩震与巧茗各自骑着马,身上又背有箭套时,当即兴奋起来打猎这种事,孤家寡人没有意思,人多热闹才有趣。

韩震难得有空,带巧茗出来,自是希望独处,连侍卫都给他赶得老远。

但巧茗如今“心怀鬼胎”,能少同他单独待一会儿,温存得少一些,思想压力便没有那般大。

是以,明明看出他不高兴,还硬是逆着他与骆宝林同行。

巧茗这些日子来骑马骑得熟练许多,跟上骆宝林并无难度。

但巧芙便不行,渐渐落在后面。

韩震呢,论马术与骑术,他都精湛,只是心里头不高兴,自是落后得更远,原以为巧茗发现了会来陪着自己,可眼见巧茗与骆宝林两个说说笑笑,越去越远,根本不曾注意到他。

他气呼呼地双腿猛力一夹,□□的马儿就像离弦箭一样追了上去。

巧芙在马上本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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