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雪能将那样羞人的事情毫无遮掩的说出来,已经是勇气可嘉。
可我心疼她。
司徒易可以用她练毒,但是却千不该万不该让她对他有了情思。
她跟着司徒易的时候只得七八岁的样子,那时候的她像是一张白纸,不懂爱这个字能衍生出很多很多不同的意义,她想念天堂的爹娘是爱,她挂念着曾经的小狗阿黄是爱,她怜惜风雨折腾后的残花是爱,她因一个人的喜怒哀乐而喜怒哀乐更是爱。
可她渐渐懂得爱的时候,她的身边只有司徒易一个人,他还事无巨细地对她好。这让一个单纯的小姑娘如何抗拒得了。
司徒易眉头懒怠,放下手中为她布菜的筷子,眼风中尽是难以揣测的神色:“从你七岁的时候我们就在一起,到现在已经八年了。你知道吗?你有个毛病,有事的时候从来都说没事,没事的时候才会大声嚷嚷着有事。”
邪雪不去看他,眼底笑意收敛,头也埋得越来越低,声音也听不出丝毫的情绪,“你不说,我还不知道我们在一起真是好久了,真是怀念小时候的时光。可是阿易,从小到大,你帮我一切都准备妥当了,我要怎样不知满足才会觉得有事需要苦恼呢?我真是挑不出什么不好的。”
司徒易看邪雪的眼神有些别扭,慢慢地转向窗外,眸光幽邃,淡淡道:“你小的时候,总会向我要这要那,我不答应,你就死皮赖脸地缠着我,直到我点头为止。长大了之后,什么对你都是不重要的,你也没有什么喜欢的,就算是有你也不再会告诉我。我不知道我们之间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产生了间隙,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先疏远的谁。可我这心里总觉得亏待了你什么。”
“阿易,你没有亏待我什么,一点都没有。你救了我,我就心甘情愿地为你做任何事情。”邪雪攫住他的目光,坚定地说着,转而又像是不想再接着这个话题:“好了,我吃饱了,该去泡草药了。”
说完邪雪便朝着里屋走去,司徒易从背后拉住她的手,在触摸到滑腻肌肤的时候便触电一般收了回来,半晌后说道:“你是大姑娘了,再和我住一个屋有些不合常理。从今儿个起就你就搬到旁边的竹屋,以后都在那里泡草药吧。”
邪雪转身看了看他,还想说一些什么,终归只是动了动唇,毫无留恋地出了门。
我想正是因为她的决绝离开,让她忽略了此时此刻司徒易眼里无尽的挣扎。
司徒易会露出那样纠结的神情,他的内心曾经一定有过激烈的挣扎,可他挣扎些什么呢?邪雪十五岁生辰过了,便要开始在她的身体里种毒,这本是他早早就计划好的事情。他死她便能活,她活他便要死。这样的选择题几乎是没有意义,活得长久一些是司徒易一直以来的追求,他便更不会犹豫。
我实在是想不通,使劲儿挠着自己本就松垮凌乱的头发。
我和景琛就像是看了一场没有开始,直接上**的皮影戏,真是弄不懂缘起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