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桑将额前的头发拨到耳后,面上欢喜,哪里看得出是刚醒的样子:“随缘,我还以为你只会敲木鱼,没想到你还会吹这么好听的曲子。 ”
随缘直直地盯着万桑,话里有话:“三界六道中的任何生物都不会将自己完全坦诚在另外一种生物面前,这是本能也是劣根性,神佛都免不了,何况我现在还是个凡人。我相信万桑也有不能对外人言语的事情吧。“
万桑脸色微变,转而嬉笑开来:“随缘,你今天怎么神神叨叨的,说的话我一句都听不懂。能吹这么好听的曲子是件值得炫耀的事情,有什么不能坦诚对人的。就说你每天念经对身体不好,现在念傻了吧。”
随缘咄咄逼人道:“真的听不懂?”
万桑不由得放大了嗓音,眼神却有些不自然的闪躲:“我还骗你不成?”
以前我老妈喜欢看心理学的书,并且看的时间一定得在晚上,一个月之后,老妈就变得神神叨叨的,我和老爸说什么话都是错,做什么动作都是嫌弃她的心理暗示,于是我和老爸也彻底被我妈搞得崩溃。
为了拯救我爸以及自我拯救,我也研读了几天心理学,其中便有讲到,两人交谈时候若是一方莫名其妙提高音调,一定是心里有鬼。
况且万桑的眼神闪烁,一会儿看向这边一会儿看向那边,任谁都知道万桑说的不是实话。
不过她说的是不是实话对随缘来说也不要紧,他今天晚上将她唤出来并不是想揭穿她是妖魔的真正身份。
随缘点到为止也没有再逼问,而是让她坐下来。
万桑有些谨慎地看了看随缘,最后还是坐了下来。
随缘将竹箫收在背后,一点一点的旋转:“万桑,我最近在思考一个问题,可百思却不得其解,你能不能帮帮我?”
万桑也沉住了气,脸上笑意绽放,自如道:“真是奇闻,你都不知道的问题我能知道,不过你倒是可以说说,没准我还真能蒙对。”
随缘倒是真的疑惑:“佛家说众生平等,那为什么妖魔和神佛是相对的?既然相对,那么他们的区别又是什么?”
万桑刚刚恢复平静的心跳又被随缘弄乱了,我想她估计想跳起来咬他一口了。
万桑深呼吸之后又重重地吐了一口气之后回答:“为什么会思考这个问题?”
随缘抬头看着头上那伦遥不可及的月,状似心不在焉地问道:“思考这个问题很正常,你回答我就是了。”
万桑回答得很认真,清澈的眸色里映照着今晚的皎月:“你这个问题其实没有你想得那么复杂,依我看妖魔较为真实地面对自己的内心,爱就是爱,恨就是恨,容不得掺一丝一毫的假。而神魔就比较虚伪了,他们满口的仁义道德,说是众生平等却容不得与他们法力相同的妖魔,他们还总是将普度众生挂在嘴边,可他们关照的人间照样是逞凶作恶的人享富贵又寿延,善良的人得贫贱又短命。”
随缘被她的一番说辞震慑到,她话里一直在维护妖魔,可对神佛的批判又不无道理,让人难以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