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归宛醒来的第一件事便是拉着归晚问:“迟渊呢,迟渊有没有事?”
归晚戳了戳她的脑袋:“他早就好了,昨日还来上朝了,倒是你昏迷了大半个月。”
归宛皱起的眉头终于平缓,经过这件事情之后,她更加从容:“他没事就好。”
“你怎么不关心关心你自己,或者是你肚子里面的孩子。”归晚恨铁不成钢:“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你这样糟蹋自己了,崇言已经下了圣旨赐婚你和迟渊。”
“孩子?”归宛疑惑。
“太医说你有了身孕,那么一番惊心动魄的逃离和拯救,它竟然还在你的肚子里生根发芽,连太医都说是奇迹。”归晚眼中溢出的心疼更加浓郁,“你老实告诉姐姐,这孩子是不是迟渊的。”
归宛点了点头。
“他知道吗?”
“他不知道,他当时喝醉了。”
归晚的眼睛顿时瞪得老大:“我真是要被你气死了。你和迟渊的婚事就这么定了。”
归宛有些忐忑:“迟渊明明喜欢的是你,一心一意地等着你的回心转意,他会答应吗?”
归晚说:“容不得他不答应,就像当初我不能抗旨一样,况且你现在还有了孩子。”
归宛觉得还是有些不妥:“可是……”
一想到归宛现在的身体,归晚心疼:“可是什么,就是你总是顾忌到他,所以才将自己弄得遍体鳞伤最后什么都得不到。”
归宛知道姐姐心疼自己,可还是不忍让她将所有错都怪罪在迟渊的身上:“我做那些并不是为了让迟大哥对我有所愧疚。”
归晚铁了心要将迟渊推到归宛的身边:“宛儿,你不欠他什么,何必这么委屈自己。听姐姐的和迟渊成亲,就算他还是不能爱你,至少能在他身边的只有你,长久地相处总能令一个人感动。”
毫无疑问,姐姐的话让她分外动心。
她这样付出真的是什么都不想要得到吗,她不就是想时刻呆在他看得见的地方,以求得他万中无一的回头便能看到近在眼前的她,然后发现其实她也是个不错的姑娘,还会是不错的夫人。
这场婚礼是必然的事情。归宛从小便想嫁的人,用整个花季来期待的新婚之夜里没有夫君,只有满面愧疚的姐姐。
听这脚步声归宛便知道是姐姐,她揭开自己的盖头,朝着姐姐盈盈一笑,她不想让她担心。
“姐姐,迟渊不会来是吧。”归宛又轻笑了声,“我早就猜到了。”
归晚不知道自己该怎样面对归宛,垂着脑袋低声道:“宛儿,对不起。”
“姐姐,你别这样说,你没有对不起我,要说真的对不起我的人也就只有迟大哥了。可我自己也有错,是我一而再再而三地给他对不起我的机会。”归宛走到红烛前倒了两杯酒,“这交杯是没有人跟我喝了,姐姐,陪我喝一杯吧。”
归晚端着酒杯呆呆地看着她,她眉目娇媚,眼中光彩流转,回她一笑后,微微启唇:“姐姐,从今以后我便跟你一样不再是个随意可以任性的小姑娘了,我得事事考虑到自己的夫君。若是因此冷落了你,姐姐可要体谅我才是。”
归晚知道她的心里有多难受,却硬是摆出贤良淑德的样子,看得她止不住地流泪:“宛儿,若是以后觉得辛苦撑不下去了,你就来找姐姐,咱们就休了他。”
“姐姐,你知道我不是那样的人,所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只要他不要求我离开,我是不会离开他的。我不管他怎样看待我们这段婚姻,至少我要给自己一个交代,我会对这段婚姻付出绝对的忠诚。”
这些都是归宛的心里话,不管迟渊以后怎样对她,她都会尽到为人妻的责任,除非有一天他不要她,她才会停止履行人妇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