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景琛的帮忙,药衣的婚礼办得像模像样。
我们将客栈打扮得一派喜气,虽然说是简陋了一些,可是结婚的东西该有的一件也不少。
景琛在外面张罗着接客和酒席这些琐事,我便在楼上盯着药衣梳妆。
药衣的长发及腰,乌黑发亮,桃木梳一梳便到了底。
我一边梳着,一边吆喝着从喜婆那里学来的吉祥话:“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百子千孙……”
药衣背对着我,铜镜里可以看到她桃红艳李的脸:“从见你第一天开始,我便发现你从不挽起头发,平常姑娘家不是都喜欢梳着一些复杂又好看的发髻,为何姑娘只是草草编了几股辫让头发不至于遮挡眼睛这样简单。”
我因着周围到处都是红艳艳的,满心喜气洋洋:“我的家乡有一个习俗,女子只有在出嫁的时候才能将头发盘起来,并且还得要自己的夫君亲自盘,寓意从此时此刻起,我的每一缕发丝都将独为他所有。”
我承认我是撒了一个小小的无害他人的谎话,这并不是我家乡的习俗,这只是我能想到的最浪漫的事。我长发及地,心上的少年迎娶我,将我三千青丝挽成最靓丽的风景。
“好美的习俗,要是殷祝在,他也一定愿意帮我挽发的。”药衣转过身来,拉着我的手,“符生,我终于要嫁给他了,我很高兴。”
她的泪水一下子便滚了出来,像是催泪弹,害得我也忍不住哭了起来:“药衣,你一定会幸福的,殷祝也会幸福的。”
她笑了,泪水晕开的胭脂红衬着她如同皓月般神圣光洁的脸,竟然有些不像真人。
药衣歪着头,一派天真:“我和殷祝都无父无母,你和景琛帮我们主婚好不好?”
“这怎么成,我和景琛当不起的。”这些天我一直守着一个不能说的秘密,心里早就跟猫抓一样,凑到药衣耳边,神秘兮兮道,“不过你放心,我们已经找好了替你们主婚的人,相信你一定会很满意。”
药衣满面疑惑,但是我并没有准备现在将那个秘密说出来。
我为药衣盖上红绡,叮嘱道:“待会儿别紧张,你会知道你和他成亲会受到好多好多人的祝福。”
我搀着新娘子一步步踏着楼梯向下,楼梯上洒满了各栈一楼二楼都坐满了人,被这么多人注视着,我竟然比药衣更加紧张。
我抬头看到楼梯的尽头处便是景琛,他在等我。
那时,心里的所有紧张情绪全都烟消云散。我扶着她一步一步向着景琛靠近,心里特别安定。
拥挤的人群突然整齐地两边散开,客栈的门口处走进一位明月朗朗,气质淡雅的男子。虽然只在画面里见过一眼,却仍旧记得那样令人舒服的容颜属于药衣的哥哥,药尘。
他在唇上竖起修长的手指,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眉目含笑地走近。
这样的画面让我不由得感动,但是药衣在我身边,我不能哭出来让她有所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