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已经在心里准备了第二招。
没想到景琛答应得很痛快:“那还不收拾收拾,再晚些就该散场了。”
“好叻。”我欢快地从床榻上拿了外衣衫穿好,拉着景琛蹦蹦跳跳往外冲。
我和景琛是不能从剑门的正门进去的,好歹他会飞檐走壁,带着我也不是什么拖累。
我们两人商量着找了一个视野开阔的屋顶坐了下来。
房檐下两个丫鬟大约是新来的,不懂知而不言的规矩,正兴冲冲地讨论着这场由喜事变成丧事的闹剧。
她们大大方方地谈论,我也就竖起耳朵大大方方的偷听。
两个人七嘴八舌你一言我一语,没有半分逻辑。
不过就是剑门上上下下通通觉得温玖和段时才是天生一对,哪里知道段时要娶的夫人竟然是另有其人,一直众望所归的温玖没有想开便自缢于段时阁楼前的那棵连理树上,温玖断气的时候,情状恐怖,惊飞了那对常住在树上的蛮蛮鸟。
景琛虽然说消息灵通,但我们还是来得晚了些。
晚上出殡是件很奇怪的事情,我和景琛都没有料到段时会让温玖晚上出殡,我们到的时候出殡的工作已经到了最后的阶段。
待两个丫鬟走远,我撩了撩被风吹乱的头发:“这房子上面没个遮挡物,风还真是大呵。”
景琛静静地坐在我的身边默不作声。
我想了半天他没有动静的原因,最后得出结论他肯定是没有听懂我说的话。
我收拾收拾自己低落的情绪,抱着双臂碰了碰景琛的胳膊:“我们还是去找找段时吧,再坐这里该被风干了。”
说着说着我的脑海里便出现我和景琛成了人肉干的情形,那可真是世上最漂亮的人肉干了。
我故意抖了抖身子,景琛才一脸不情愿地搂着我的腰从房顶上落到地面上。
剑门坐落地域辽阔,虽然我们曾在剑门呆过几日,可如今走来还是摸不着门路,就在我们以为自己迷路的时候,看到了久违的段时。
他背影有些单薄,走路踉踉跄跄的,才几日没见,却像是苍老了几十岁。
不过也难怪,先是失去他爱的人,接着又失去了爱他的人。
可这仿佛是上天注定的命运又能怪谁呢,怪练颜?她也曾切切地爱过一个人爱得胆战心惊,爱得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怪巫屠?他不过是比常人幸运一些,第一次便遇见他想要一辈子的人,他不过是比常人勇敢一些,明知道她心里有另外一个人,却挤破头也要住进她心里。怪温玖?她不过也是被爱情折磨的可怜人。当然段时也是没有错的,他只是后知后觉了点,一不小心爱上了,一不小心伤害了,一不小心弄丢了,最后一不小心辜负了。
段时像是在想着什么事情,没有看清脚下的路,跌倒在地上,身旁的管家赶紧将他扶了起来,叹息道:“孩子呀,老管家自打你入了剑门的那天起,我便是在你身后。如今我年纪也大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离开了,我看着你这副样子,我走得不会安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