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侍女的带领下,练颜来到了巫屠指定的位置。 那时,他已经在那个地方坐着了。
谁说邪教就是暗无天日的光景,这样桃红柳绿的浅淡简直就如世外桃源一般,樱花树下,巫屠依然是一身红衣,绚烂却不刺眼的色彩让练颜的心里一阵莫名悸动。
巫屠端坐在石凳上,连她的到来都没有发现,不知道在写着什么这样专注。侍女本来准备去告诉巫屠,练颜来了,却被练颜及时制止了。
其实练颜也是出于好奇,放轻了脚步,蹑手蹑脚地靠近了他,见他手臂压着的那张白纸上写着相同的字,看起来写得很好的样子,可是她却不认识。
练颜诚实地问道:“你在写什么?”
巫屠下意识去遮掩,却已经来不及了,大大方方道:“你不是看到了吗?”
练颜挺直腰杆,脸色却有些窘迫:“我不认识字。”
他的语气是满满的惊讶,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你没有读过书?”
练颜点了点头,解释道:“只有手中的这把剑才可以保护自己,学其他的都是浪费时间。”
“谁这样告诉你的?简直就是胡说八道。”巫屠的眉头高高蹙起,随即语气便软了下来,“那你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
练颜又点了点头。
巫屠的神情有些复杂,呆滞地看着她,仿佛周围的风都静止了一般。在练颜没有任何准备的时候,他一把揽住她的腰便将她带入怀中紧紧禁锢。
除了段时,她从未离男人这么近,这样暖和又陌生的胸膛让她有些惊慌失措,而那种想拒绝又想要靠得更近的情绪则让她无比的恐慌。
她说不清这样的情绪是为何。
巫屠已经趁着练颜走神的时候轻轻松松便将头靠在了她的肩膀上,浅笑道:“我教你。”
练颜曾经多次要求段时教她写自己的名字,可是段时总是没空,而她确实也没有要写自己名字的时候,所以再没有提起,段时更不会没事找事地过问。
练颜挣扎的力道在慢慢变小,巫屠知道她已经动摇了。
他缓缓放开她,将毛笔放到她的手中,矫正了她拿笔的姿势。
练颜从没有拿过笔,动作显得比较笨拙又小心翼翼。巫屠是第一次教人写字,从来没有对人如此耐心,耐心到她同一个错误犯了很多次,他也能乐此不疲地帮她纠正再纠正。
这就是爱情吧,你若喜欢她,放在别人身上的是错,放在她身上就变得可爱纯真了。就像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不合适在一起的恋人,只有不互相喜欢的无缘人。
因为喜欢就合适,不喜欢就怎么也不合适,勉强在一起,最后还是会以不合适为借口分开。
练颜看着他的大手紧紧握着她的手,不由得转过头疑惑地看着他:“真的是这样握的笔?”
巫屠的眼睛里有一闪而过的狡黠:“你在怀疑我?”
练颜动了动握着笔的手,却被他捏得更紧:“不是,我只是觉得这样不舒服。”
“不舒服就对了,从没有做过的事情第一次做都会觉得不舒服的,但是习惯了就好。”巫屠顶着她诧异的眼神,振振有词地说道,“以后你要习惯的事情还有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