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脑子里炸开一片白光,唯一的想法便是景琛真是玩儿心机的祖师爷。
他大概是知道他的笑对我影响有多大,才有事没事笑给我看。
景琛的笑直接导致我说话都不利索了,哆哆嗦嗦半天,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有一天我不小心欺骗了你,你会怎样?”
景琛专注地看着我,一副情深意长的表情:“你会吗?”
我当机立断,立刻不断地摆手:“不会,我从来都不撒谎的。”那急切的模样像是恨不得指天为誓表忠心了。
我想没有谁再比我见风使舵得更加快了。
本来是因为最近天气越来越热了,面上的人皮面具即使是做工再精细,质量再好,依然是密不透风的。我打算让景琛看到我的真面目,那么他至少会对我有一点点怜香惜玉。
可是,景琛一句话好像堵住了我很多先前觉得明朗阳光的路,我现在什么都不能做了。我不想让他知道我欺骗了他,纵使我是无心也不行。因为他讨厌的事情,我一丁点也不想做,虽然我已经做了,可那是我没有遇到他之前,通通不算数。
谈话间,邪雪已经重新换好了衣裳,她有一双巧手,为自己挽了轻盈的流苏髻,一袭粉色散花百褶裙衬着肌肤如雪,此情此景,果真是活色生香的美人出浴图。
可惜美人苦着一张脸,她轻移脚步走到桌子旁边,伸出双手从桌子上端起一大碗黑乎乎的汤药,整个过程弥漫着一种视死如归的气势。
我以为她会一饮而尽的时候,她却只是自嘲地一笑,然后走到屏风后面,听得哗啦啦的一阵,想来是倒掉了汤药。
换做是我,我也会倒掉的,我不可能在明知是毒药的情况下还能喝下去。
我想,邪雪那时候一定觉得自己很窝囊,她不能掌握自己的生,遇到司徒易之后,她连怎么死都不能自己做主,这样的人生不可谓不悲哀。
司徒易双手捏得死紧地垂在身体两侧,声音幻渺:“那不是毒药,是一些去毒强身的草本。我该告诉她的,她便不会误会。”
景琛下意识禁锢住我的双手,他估计是怕我忍不住冲上去揍司徒易了。
其实我不会再苛责他什么,别人的事情,我本来也不该说三道四。况且,邪雪也是有错的,若不是她闷着什么都不说,所有不甘心的委屈的疑惑的事情全都问出来,她也就不会误会。
误会从来不是一个人的错误,我只希望最后的最后不要真是一连串的误会引发的血案。
后来的事情我们从司徒易的往事里也了解得七七八八。
只是邪雪向司徒易求一个孩子的那一段,她的本意是就算她以后不在了,司徒易还会有孩子的陪伴,不会太孤单。
在邪雪的计划当中,该是她和他坐得很近,然后心平气和地谈。她甚至觉得她说得情真意切,言辞灼灼,一直那么纵容她的司徒易是会同意她的请求的。
可最后司徒易的态度太过强硬,邪雪的心平气和并没有收获她想要的结果,反而让事情顺着更加糟糕的事情发展,他想方设法地躲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