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凌晨。
当阳光的光芒想丝线般洒落在西江月山峰竹林的时候,翠竹轩的竹门“吱呀”一声,被一只略显稚嫩的小手推开,后面跟着一张虽然只能却坚毅的面庞。
那是一个刀削的,偏瘦,却微微的抿着嘴角的脸庞。
一大早,孤桐没有任何的犹豫,直笨帝春台而去。
从西江月峰上走下来的过程中,有一次经过那个广阔到怕人的练武场,广场上铺地的漆黑墨玉依旧锃亮如洗,上面一尘不染。广场上这次却是有许多的人在练武,有整齐的方队,也有三两成对的对练独斗,同样也有一个人在练习的。
孤桐还记得,上一次跟这常无终走过这个广场的时候,自己的错愕和惊讶,那时候这个广场悄悄的没有任何人烟。当时,自己还以为这个广场就是一个摆设而已,没有想到,这广场的确是一个硕大的练武场。
眼光微微分散,看着这熟悉的场地,孤桐似乎感觉常无终又站在自己的身边,自己又像是那个刚从血窟牢狱中走出来的懵懂少年。
但是,时间已经是三个月后,也不知常无终常师兄在做什么?孤桐眼光沿着广场边缘的那条墨玉铺砌成的山道蜿蜒而上,最后投入到茫茫氤氲的白雾之中。
他站在广场边沿,细细的大量了一下场中练武的的离歌楼弟子们。发现没有什么厉害的武学,基本都是一些锤炼筋骨的外门武学,偶尔有几个在练习玄功气劲的,孤桐却没法知道人家内在的运行路线和方式。
摇了摇头,从广场边缘穿过,沿着墨玉山道,拾阶而上。
广场中正在练习武学的离歌楼弟子们都没有注意孤桐的经过,尽管他是一个极为陌生的面孔。在一个杀手所在的门派中,实力是最重要的;对于一个杀手所言,那些友情、爱情,又怎么敢值得信任?
可以毫不犹豫拔刀而向的杀手们,怎么敢去信任这些虚幻的,无法捉摸的感情誓言?
所以,在离歌楼,人与人之间是陌生的、提防的、孤独的。所以才有,孤桐从人群边走过,没有几个人分神去注意他,就算有几个,也仅仅是用眼睛的余光去瞥了那么一下。
大家都沉浸在自己变强的努力中。
孤桐默默走过,心中的迫切却是又强了几分,却也感觉到有那么一丝莫名的悲哀。
走过一世的他,自然是知道作为一个杀手所要需求的心态;孤桐在这一世,却想要去寻找,他上一世所丢掉的那些东西。
亲情,友情,爱情等。
情,很玄,很虚,看不见摸不着,却可以引起人的喜怒哀乐,恰似酸甜苦辣。
情,有人认为是一物降一物。
情,纠结的时候,天昏地暗;晴天的时候,淡然安好。
情,是教会我们成长的一段经历,是我们必然会经历的一种“历练”,是我们体会“红尘”的感觉。
遇到不如意的人,自古多情空余恨;遇到生命力的那个她,却是羡煞旁人的眷侣。
孤桐在上一世,丢掉了所有的情。
上一世的情,已经在孤桐的心中成为一种无法遮掩的痛,甚至在时间的流淌中,慢慢的变淡。但却在心中,郁结成一个不可触摸的地方,一碰,就是万箭穿心的痛。
情,是压抑不住的;就算孤桐掩藏的很深很深。但某一个情景、某一句歌词,却让心中的压抑哄然破碎,于是所掩藏的痛,便成倍成倍的泛滥开来。
此时,孤桐开明白,不历红尘三千次,何堪生死恩仇情?
沿着石阶,孤桐漠然的走着,他没有心思去看四周的风景,却是在努力的自修,这三个月来,他努力让自己不浪费一丝一毫的时间,站着、坐着、躺着、吃饭、行走等,日常生活的每时每刻没,都分出大部分的心神在努力的内修体内的玄功气劲,只留一小部分的心神在控制身体,以便于身体可以完成一些基本的生活行为。
刚开始的时候,孤桐很难去把握心神区分的大小,关注了自修,就无法兼顾外面的行为动作;好不容完成了外面的行为动作,身体内的玄功气劲却失去了控制,好几次,孤桐都走到了走火入魔的边缘,差一点就彻底完蛋了。
幸亏,孤桐是灵魂穿越,灵魂的强大才让他能一心两用。如果是这个世界的原住民,除非是天纵奇才,不然还真的不能做到孤桐此种一心二用的地步。
木然的沿着墨玉山道一层一层的走着,就连走进了写着“帝春”二字的山门,孤桐都没有注意,直到有快要走到邺都殿门口的时候,孤桐才穆然转身向右沿着石板路走去,这石板路不是墨玉堆砌,却也是坚硬无比,走在上面,脚步声变得清脆了许多,没有墨玉石阶上的那种声音的沉闷。
路上,有些行色匆匆的离歌楼弟子,开始注意起孤桐这个与别人迥然相异的人来,这些弟子,之间虽然没有很深的交情和友谊,彼此之间已经很是熟稔。孤桐这样一个特立独行的陌生人,硬生生的用一种怪异的形态走上这条道路,像不引人注意都不行。
在石板路上,孤桐走了十来丈,然后脚下的路向左九十度急转,转过这个弯,眼前豁然开朗,抬眼望去,一座三层楼阁坐落在眼前百丈距离外。路上的人也变得多了起来,在路边甚至还有一些个人的书摊,孤桐心想,应该是离歌楼弟子在外试炼所收获的一些武学秘籍,想来也是高明不到哪里去。
孤桐脚步,也变得稍微快了许多,不过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