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炎端起大海碗一口气又喝了三大碗烈酒,忽然用力将这个粗瓷大海碗重重的拍在桌子上,一双铜铃般的大眼里,忽然暴射出刀锋般的光,朝四周的其他食客扫了一眼。
顿时,其他的人犹如看到可怕的事物一般,也不管吃没吃饱,匆忙从各自的座位上站立起来,战战兢兢的小跑着跑下楼去,整个二楼,在焦炎的凌厉的眼光一扫之家,便如林中惊鸟一般,瞬间走的干干净净,独留下他们四人。
可是,孤桐坐在桌前,盯着桌上的酒杯,无动无觉。
尽管,背后焦炎的目光犹如利剑一般,刺得皮肤隐隐生疼,更有一股咆哮的气劲暗自涌动。孤桐却像一点都没有觉察一般,坐在那里,似乎身边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孙豪猛地拍了一下桌子,这一下用力极大,震得桌上的酒菜等跳了一下,他差点站起来脱口骂出,等话到嘴边,发现左手被人抓住按了下来,疑惑之时,却见孙英想他打了一个颜色,示意去看焦炎的表情。
他在军队中混了这么多年,绝非莽撞的人,对于兄弟间的眼神交流极为默契。此刻看到孙英双眼之中的凝重之色,知道遇到了硬茬,等他依着焦炎的光线,落在孤桐放在桌上的精美布包之时,瞳孔也是不受控制的一缩。
孙英三人,都已经注意到孤桐的存在,可是时间是最好的巧手,两年前的孤桐和当下的他,已经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就算他们曾经发生过冲突,却已经不再认得此时的孤桐了。
或者来说,古庙中的事,虽然让他们的四弟折戬沉沙,但是作为军队中的人物,都懂得战争的残酷,也做好了心理准备,以至于,孤桐只不过是他们生命中一条淡墨的痕迹,不重,也不轻。
焦炎浓眉一皱,冷冷道:“阁下,此为何意?”旋又觉得自己话中没有说明白,补充道道:“我们兄弟有些私密话儿要说,请阁下去一楼就餐吧,此次阁下的消费,就算在下请了。”
看到包裹长剑的丝绸布包,焦炎便知道孤桐必然不是一个简单的人,虽然他衣衫普通寻常,但是这长剑的包裹以及拴在楼外的马匹,绝不是一个普通的江湖人物能够具有的。
孤桐头也没抬,说道:“我喜欢二楼,不喜欢一楼的吵闹!”
孙豪气愤的站了起来,再次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却看见焦炎不满的眼神,顿时怯怯的做了下来,左右张望一下,迎上孙英焦急的眼神后,便默然不语。
焦炎问道:“阁下,果真不走!”
“不想走,何必要走?”孤桐道。
“阁下,你故意在找我们兄弟茬的?”焦炎的眉头皱的更高,孙英脸上也浮现不耐烦的神色。
“你们与我萍水相逢,无恩无怨,我何必自讨没趣?”孤桐语气平淡。
“可是,阁下现在却让我们兄弟不舒服了!”焦炎的声音便大起来,更隐隐压抑着一股怒火。
孤桐嘴角勾起一丝冷笑矛,道:“你想让我下楼,这却让我不舒服;我不想下楼,又会让你们兄弟不舒服,这似乎是一个很难解决的问题?”
焦炎用力一拍巴掌,说道:“这确实是一个很让人头疼的问题。”
说完他向已经躁动难耐的孙豪打了一个颜色,后者点点头,突然快步跃起,跳过面前的酒桌,跳到孤桐的面前,手中的长刀不知在何时已经出鞘,不知道砍过多少人头的长刀闪烁着森然的寒光,往孤桐的脖颈砍去。同时他嘴中还哈哈大笑着:“头颅落地,这问题便不再令你头疼了!”
他的刀很快,依旧气势凌人,依旧杀气冲天。
身在这一刀之下的孤桐,身躯竟然微不可查的颤抖了一下,似乎因为凌冽的刀气所刺激的一般。
焦炎的眼光也是极为敏锐,在孙豪长刀劈出之时,他便睁大眼睛,紧紧的盯在孤桐身上,就像一条毒蛇,发现了他的天敌一般,连眼皮都不眨。所以他看到了孤桐身躯的颤抖,以至于他脸上浮现笑容,以为这个小子在凶残的刀式之下,害怕了,退缩了,如果连孙豪都害怕的话,这种人就入不得他焦炎的法眼了。
莫名的,焦炎在心底暗自叹了一口气,却是感叹刚才自己对孤桐的小心谨慎,那曾想,这个看似不凡的青年,却是一个地道的脓包。
孤桐对这一刀,记忆深刻。多么像两年前古庙那晚的一刀,角度,气势,基本一模一样。要说差别也是有的,那就是这一刀更快,更刁钻,更凶猛,而且还带着强悍的气劲,说明孙英三人,这两年内竟然学到了玄功心诀,练出了玄劲,不再是纯靠体力的战场莽汉。
出刀的人,还是那个人,且是一个修为突飞猛进的人;可是刀下的人,也还是那个人,只是前进的步伐,比出刀的那人,快了许多,多到谁也不能想到。
长刀临近脖颈,脖后的汗毛都被凌厉的刀气给压倒一侧,眼看就到刀落头坠。焦炎等人脸上的笑容更加浓郁了,就连出刀的孙豪,见孤桐如同吓呆了一般,不知躲闪,脸上也是浮现嗜血的狰狞!
就在此刻,被丝绸布包包裹的竹韵剑,合着剑鞘布包,精准的点在刀锋处。孙豪顿时觉得刀锋处一股排山倒海般的重浪猛地传了过来,身躯震颤的往后连连退了几步,将孙英等人的酒桌撞了个稀巴碎。
焦炎、孙英和孙雄那里想到这种情况,皆是狼狈不堪的站起来,躲闪四溅的汤汁瓦片,一时之间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孤桐却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