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楼的时候听到门口的管家正开门的动静,随后传来温婉动人的女声,他投下目光,看清楚了来者是谁。
“慕一洵,你回来了?”辛恣意感到惊诧之余很是欣喜,笑得可爱,“是来陪筱阿姨的吧。”
慕一洵没接话。
辛恣意不觉得尴尬,继续道:“筱阿姨的身体怎么样了?我前段时间来陪她说话,她精神还不错,怎么突然就病重了?”
慕一洵走下来,声音沉稳中带着疏离:“她现在需要安静休息,我还有事情要去处理,恕不能接待你了。”
被下了逐客令,辛恣意神色依旧自然:“看来筱阿姨病得很重,你有工作上的事情要忙就去吧,我会尽量抽时间来看她,照顾她。”
“不必了。”慕一洵的目光冷淡,“非亲非故的,不好意思耽误你的时间。”
辛恣意面色一怔,察觉出他话锋里的嫌恶,一时间不知怎么做出反应。
“你还有什么事吗?”他语气更淡,目光逼得她的羞耻无处可放。
“没有。”辛恣意暗暗吸了口气,笑容有些僵硬,“既然你不欢迎我,我就不打扰了。”
她转身就走,走了几步又刹车,回过身来,眼眸微红,目光落在他脸上,声音哽咽,轻不可闻:“你以为你是谁……?如果你不姓慕,我根本不会多看你一眼,也不会在意你对我的态度。”
慕一洵风轻云淡地看着她,良久后轻笑:“慕家的一切和我没有关系,我这个慕姓没多大意义,辛小姐,你不必为此对我青眼有加。”
辛恣意的眼眸绝望到了冰点,抬了抬僵硬的手臂,再也说不出一句话,她早就输了,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就输了,心知肚明,就算他不姓慕,他和慕家无关,她也会一直看着他。
她在他面前的自尊早就没了,多年的等待,一切都是竹篮子打水。
*
曾好从图书馆出来,一边低头发短信,一边走向车站。
“曾好。”
她转身一看,一身深色,暗纹休闲服的慕一洵就站在面前,日光倾泻,笼在他颀长清隽的身上,他眉眼如画,声音好听,举止自然,抬臂看了看时间:“如果有时间,我们谈一谈。”
没有给她婉拒的时间,他上前一步,低声:“走吧。”
图书馆在东区的文化街上,附近一条路上有书局,文具纸张店,笔墨庄等等,环境雅致,清幽,一路过去,可以嗅到淡淡的纸张油墨味。
“曾好,你愿不愿意为我再尝试一次?”
他语速很慢,每个字说得清晰,半点都不含糊,让她无法当做没听见。
“你和我生活,我不会带你回慕家,也不会让你接触慕家的人,你只要跟着我就行了。”他停步,侧过身来,郑重询问,“你愿不愿意?”
“这不现实。”她说,“只要你做一天的慕一洵,你就是慕家的独子,你有自己的责任,你无法选择一个我这样的女人。”
“差距指的是什么?”他问得很认真。
“很多,我想你不会不清楚。”
“出生和家庭,除此之外,我想不到其他。”他说,“你本身哪里差了?”
“出生和家庭已经是很大的问题了。”她顿了顿后说,“你完全可以找到更好更合适的,没必要一时意气做出这样的选择,那样要面对太多问题,时间久了,彼此都会承受不了。”
“一时意气?”他加重语气,目光一点点沉下去,“你就这么肯定我现在说的,做的都是冲动的事情?原来你连这点信任不愿给我了。”
“也许你做得到,但我无能为力。”她坦然地说,“如果能坚持到底的话,我当时就不会放弃了,你说我懦弱,胆小都行,我拥有的本来就不多,不能再失去了,我没法再陪着你,和你一起去面对那些……被质疑,被批评,不被看好的声音,我想生活得简单一点,至少不被别人打扰,就是这样。”
“我保证以后没有人会打扰你。”
曾好微微低了低头,蜷了蜷手指,慕母那些话犹在耳边,阴沉,刻薄,却不无道理,吃过那样的教训,她怎么可能还会和个做白日梦的女孩似的,再一次赴汤蹈火。
“抱歉,我做不到。”她一字字公式化地说,“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是我先放弃的……我没有后悔当时的决定,现在也是那么想的,我们太不合适了,以后还是各归各生活,别有交集了,至于你给我的那些钱,我收下了,如果你觉得非得给我一点补偿才好受一点,我接受。我现在的生活没有问题,你不需要担心,就这样,祝你一切顺利。”
她说完抬头飞快地看了他一眼,立刻转身,疾步朝路口走去,不能有片刻的逗留,否则她不能保证自己会不会迟疑。
却听见身后的脚步沉沉,越来越快,当一只手臂斜过来,她的心一提,他已经攥住了她的手腕。
“抱歉,我也做不到。”他说,“这一次,我不打算放你走。”
她楞地看他。
“如果你现在过得很好,我可以离开,不做纠缠,但事实并非我想的那样。”他的手紧紧攥住她的手腕,阳光下,手背上的青色脉络分明,带着极力克制的怒气,片刻后说,“事实是,你少了我不行,你想要我。”
……
“曾好。”他低首,温热的呼吸传递到她的鼻尖,熟悉熨帖的气息沾在她衣服上,“我今天不是来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