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分钱可以买到一支铅笔,五分钱可以买到梅干菜肉烧饼,十分钱可以买到八块糖,一瓶玻璃瓶装的橘子汁汽水只要一毛五分。在这个年代,五毛钱那是相当大的一笔钱了。
金银花开的季节,沈晓秋就会尽可能的多摘一些,晒干趁着周末搭便车去镇上卖钱。对于能够赚钱的事情,沈老太从来都不会阻止,巴不得沈晓秋能够多卖点钱。这时候的是实在,一个小孩搭车那是不收钱的,收金银花的人看到沈晓秋一个小孩,有时候还会多给一两分。
除了金银花,还有不少能够卖钱的药材,像铜钱草、铁狼蕨,青奶油孟子这些都能卖钱,毛笋壳、红笋壳这些也都有人收。 当然,每次卖掉得到的钱,都会被老太拿走。给沈晓伟的五毛钱那是谁沈晓秋所有的积蓄,是两年来偷偷攒下来的。
没了这五毛钱,沈晓秋并不心疼,至少自己的形象从上辈子的“黑心肠”变成了“好姐姐”。再说,在上辈子那五毛钱最后也没留住,不知道被谁偷拿了,一并拿走的还有后来攒下的钱。
七月份的天,热得很,太阳底下走一趟就能将衣服浸湿。沈爸沈妈都要做活的,衣服那就更脏了,全家八口人衣服每天都要换洗。沈妈要做事,沈老太可不愿意做累活,这洗衣服的活计自然落到了几个小姑娘身上。
沈晓秋一共有两个姐姐,一个妹妹和一个弟弟:大丫沈晓春,二丫沈晓夏,四丫沈晓冬,小弟沈晓伟。
大丫今年14岁,二丫10岁,三丫8岁,四丫七岁,老幺七岁。在沈晓伟出生前,几个女孩都没有正式的名字,一直都是大丫、二丫、三丫的叫,沈晓伟出生之后,一看是个男孩,沈爸当即拍板叫小伟。
之后上户口的时候,觉得小伟太普通了,于是将小改成了晓,顺带的将几个女孩的名字也正式的加到了户口本上。本来,沈爸就打算用大丫二丫三丫四丫这名字的,只是登记的人看不过眼了,说了句:“国家都说了妇女能顶半边天,同志,你这样重男轻女是不对的。”
沈爸想了想,在东南西北和春夏秋冬之间犹豫了一下,觉得春夏秋冬更适合女孩。于是脱了登记员的福,几姐妹才算有了个正式的名字。虽然依旧很俗气,但比大丫二丫这样的名字总要好的多。
在家里用肥皂将衣服洗了一遍,然后装了满满的两个大桶,准备挑到十字路口那边的小溪去过水。沈家住在村子比较偏的地方,房子背面有一个小水潭,里面的水并不多,也就够每天喝水淘米洗菜的,要洗衣服只能到小溪那边,这中间的距离可不短。
大丫的年龄最大,也就她还能够挑的动两桶衣服。每次来回这路程都是有大丫挑扁担,任劳任怨从来不会不高兴。沈晓秋挑不动,在洗衣服的时候就会多出力气,帮大姐减负担。至于二姐、四妹她从来不抱希望,每次洗衣服这两人倒是一路跟随,但只会站在那边看,玩玩水,干活就不要指望了。
洗完衣服回来的时候快十点半了,晾好衣服,两人就准备做饭。全家手艺最好的是沈老太,可惜她轻易不下厨,其实就是大丫了,就连沈妈都比不过。沈晓秋也就给大姐打下手,帮着摘菜淘米,烧灶头。
“姐,我们再做两个菜吧!”沈晓秋发现今天大姐只是将冷饭以及昨晚的菜拿了出来,看样子似乎就打算热一热,皱眉提醒道。
虽然昨天的六个菜一动都没动,按理说一家人吃一餐那是正好的。但沈老太亲自动手做的菜,可不是随随便便能吃的。
“三丫,六个菜够我们吃了,再多就浪费了。”大丫觉得自己的妹妹有点不懂事,多炒两个菜老奶肯定要说的。
“姐,你看那六个菜,四个都是有肉的。我敢打包票,到时候那四个肉菜只有老奶、爸和小弟能吃,我们就只能吃酸白菜和芋头。”全家最老实的估计就是大姐了,看着大姐不开窍的样子,沈晓秋只好点明了。
“不会吧,我们都是一家人呐……”大丫说起这话来有些底气不足,想到老奶平常的行径,很有可能真的跟三丫说的一样。
最终大丫还是另外炒了一个土豆丝,蒸了一盘茄子,只不过一开始并没有端上桌。
到了吃饭的时候,菜一摆好,沈老太就动手调整位置。将鸡肉、鱼和其他两个带肉片的菜都挪到了自个的跟前,一左一右正好是沈爸和沈晓伟。不用说,大伙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沈晓伟从小就习惯了这样的特殊待遇,并不觉得有什么不正常的,想也不想的就吃了起来。沈爸有些尴尬的看了看沈妈和四姐妹,想给她们每人夹一块肉,夹着肉的筷子还没有到几人的碗里,只听沈老太一声咳嗽,沈爸就收回了手低头吃了起来。
沈妈的眼神闪过一丝失落,低着头一声不吭的咽白饭,夹一点点菜就吃一大口白饭。
沈晓秋明白,沈妈这是想着自己少吃一点菜,那么女儿们就能够多吃一点。虽然她不会违背沈爸和老奶的医院,却用自己的方式表达她对女儿的爱。轻叹一声,要怎么样才能够让妈妈不那么懦弱呢!
转身回厨房间,将土豆丝和茄子端了过来,放在自己的跟前,坐下就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沈老太瞥了一眼沈晓秋和沈晓春,轻哼一声,“小家子气,好像不给你们吃一样。真是小白眼狼”。
不用说,这才肯定是沈晓春做的,沈老太觉得这是在跟自己玩心思呢!
沈爸也不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