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不过鸠山是哪,怎么去啊,飞机还是火车,是不是还得倒大巴?”
这下轮到林清越愣住了,“你……你真来?”
“废话!我最爱吃鱼了,现在市里的全是养殖场的鱼,一股土腥味,想起野生的鱼我口水都要留下拉了。怎么,不欢迎啊?”
“不、当然不是。”其实林清越也就想打个趣,没想到黎远这么干脆,听那口气就像要立马拎包过来了。
“我没跟你开玩笑,你就这么走了,林叔林婶嘴上不说,但能看出来他们挺担心你的,我这做弟弟的当然要帮他们去看你一眼,看有没有缺胳膊少腿的,也好回来交差。”
“你公司不忙吗?”
“我最近招了几个人,我去几天就回来,放心,吃不穷你。”
“臭小子,”林清越又笑了,“来吧,黎小少爷,不过记得多带几瓶蚊不叮,这里的蚊子个个有你拳头大。”
“那正好逮来涮鱼汤。”
“口味真重。”
两人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似乎正幻想着把斗大的蚊子煮进鱼汤里的画面,胃里泛着恶心,嘴角却咧着,这种轻松愉快的气氛有多久没有体会过了?
想一想这一年多来发生的事,无论是林清越还是黎远都经历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平静的生活仿佛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贺时琛和薛言的闯入更是直接让两人的生活脱离了原来的轨迹,接二连三的变故夹杂着偶尔惊心动魄的事故,让人的神经紧绷着,就连喘气都得格外小心,仅仅是这样随心所欲地闲谈都变成了奢侈。
这一刻,黎远突然特别想念林清越,他想把这阵子发生的事情告诉对方,也迫切地想要知道对方的近况,这种如兄长和密友的感情是贺时琛无法给予他的,这世上,能让他如此敞开心扉的,估计也就林清越一人了。而对于林清越来说,又何尝不是这样?
他走得十分匆忙,仅仅一个电话就把等着接他下班的贺时琛给打发了。由于贺老爷子突然离世,所以他的手上多了一些杂事,公司倒是问题不大,他做主也不是一年半载了,可家里的长辈和同辈们为了分家产闹了个天翻地覆,就连他那常年分居的父母也回来想要分一杯羹。贺时琛在商场上杀伐果决,可对着家里这些糟心事却束手无策,再加上他极不愿看见那些人的嘴脸,于是大多数时候都是躲在黎远这里。这下好,对方直接放他鸽子,他也只好收拾收拾住公司了。
所以这一晚,习惯了怀里有个小暖炉的贺老大显得格外悲凉,窗外是漆黑的夜,偶尔还刮过一阵阴风,呼啸呼啸的,似乎在嘲笑他的落寞,偌大的办公楼空无一人,也没有一点声响,他点着台灯睡在冰冷的休息室里,百无聊赖地翻看着财经杂志,心里把黎远翻来覆去地蹂、躏了个遍……
而一头的黎远心情就好多了,虽然一路上又是飞机又是火车,然后又坐了四个钟头的大巴,最后还上了一个老农的三轮车,整整十六个钟头后他才见到了林清越,可是在见到对方的一瞬间,所有的疲惫竟奇迹般地消失了。
“林哥!!!”他兴奋地冲上去,想给对方来个热情的熊抱。
林清越没有拒绝,但也没有完全接受,他一手挡在两人的肚子中间,只用另一只手搂了搂他的肩膀。
黎远有些疑惑,不过没放在心上,两人互相搂着肩进了林清越的家——一个少数民族建筑风格的木质房子,上面还铺着稻草一样的东西,门口有用野花扎成的圈,据说是辟邪用的,看上去简单古朴,别有一番异域风情。
“你这里不错啊,挺干净的,我还以为这里特艰苦呢,这么一看,简直世外桃源啊!”
“别贫嘴了,”林清越递给他一个坐垫,示意他围着炉灶坐下,“这里是百越族聚居地,村里本来有个学校,就一个老师,上个月她回去嫁人了,所以我就在网上申请了过来。话说你这一路上没吃好吧,喏,鱼汤。”
林清越揭开盖子,一股浓浓的鲜香味扑鼻而来,黎远十分配合地打了个恶嗝。
“你小子,快吃吧。”他把碗筷递给了黎远,然后还端了米饭和几个小菜出来,在地上摊开来摆了一桌。
黎远接过碗筷,连烫都顾不上,舀了一口鱼汤就往嘴里送,虽然被烫到了嘴,却还是竖起大拇指夸道:“鲜,太鲜了!我这辈子都没喝过这么好喝的鱼汤!!!”
看他一口接一口停不下来,林清越倒有些奇怪了:“这是当地有名的酸汤鱼,你不是不爱吃酸的么,我还担心不合你口味。”
黎远的确是饿极了,一口汤一口饭地吃着,顺便夹了几口小菜,大概都是按照当地风味做的,都是酸酸辣辣的,还有一些腌制品,如酸萝卜什么的,吃起来格外爽口,让他胃口大开,转眼间半碗饭就下肚了。
“太好吃了吧,林哥,你天天吃这么好吃的东西难怪不回去了,城里哪有这些啊,要不我也留下来陪你得了。”
“我吃这些是因为……”林清越没有往下说,只是苦笑了一下,然后就疑惑地问道,“你最近口味变了吗,以前不就爱吃香辣的么,对酸口的从来也不感兴趣啊?”
黎远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