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小杨说得也不无道理。”另外一个同事也跟着附和起来。
“还真是看不出来小许能耐这么大——不过我要是她,攀了这么个高枝,我才不愿做这行了呢,有时候为了客户的那点破任务,把头发都要愁白了!这点来说,我反倒是挺佩服她的。平时加班加点的没见她少一点!”
“我听人说许诺家里挺穷的,据说还有个智障妹妹,就前几个月还在我们楼下大厦的快餐店里端菜的,还经常要到广场上发传单来着的,最近不知道又怎么没看到了,估计是攀上高枝就不让妹妹出来丢人现眼了吧?”
“也是。现在的小姑娘年纪轻轻的谁吃得了苦,还当端菜工,不过许诺也算是熬出头了——”
“据说她那个妹妹就是反应钝了点,人倒是生的比许诺还要标。致一些,说不准也被厉董瞧上了呢。现在有钱人的心思,花样百出的,可是很难说的——”
“那厉董看着挺正经的,不太可能会干这种事吧?”
“难说——要不然她妹妹怎么没在这边干了呢?”
积毁销骨,众口能铄金。
话题之初还是将信将疑的,才这么一会议论下来,就已经被定义的一板一眼板上钉钉的了。
厉寅北方才听了个开头,许诺就留意到他的手心不知何时握的发紧起来,连着上面的青筋都骤然暴起,他刚往前面走了一步,她忽然伸手拉住他的胳膊,轻声说道,“三哥,算了,由她们说去吧!”
“颠倒的是非总是要去纠正的!”他毫无回旋余地的应道,眉间紧锁,脸色也早已阴沉下来,显然是已经在盛怒上的了。
“三哥,你能阻止她们当面不说,她们心里的想法你也阻止不了。算了吧——”她继续在他身后柔柔的劝道,不卑不亢。
“对不起——”好一会,他才蹦出这几个字,高大的身板不知为何僵了一些,显得格外的笔直起来。
“这有什么好对不起的,她们平常就喜欢八卦这些有的没的,也不单八卦我一个人,今天八卦一个明天八卦另一个,你就当耳边风,听过就忘了罢——”她说完又冲他咧嘴笑了一下,那颗白白的虎牙立马又若隐若现起来。
她似乎永远都有这个能耐。
坚韧的像是根本不会被任何事物摧垮掉似的。
他心疼的厉害,可是偏偏她说的是大实话。
“诺诺——”他刚喊了一声,未料到随即那门又被外力重重的推了一把,许诺一不留神踉跄了下,开着的门缝上立马钻进来一个人,是准备过来接开水的小杨。
“厉、厉董?”那小杨手上拿着保温杯,迎面看到厉寅北又看到堪堪站在门后面的许诺,联想到方才自己这几个就在隔壁间里八卦着,此刻脸上早已是吓得惨白起来。
“小杨,这是我刚交的男朋友,厉寅北,还没来得及介绍给你们——”许诺心平气和的介绍道,脸色却是寡淡之极。
“哦——”许诺会这样堂而皇之的介绍,小杨反倒是愈发没话可说了。
“寅北,你不是说要回去了吗?”许诺继续出声应道。厉寅北若有若无的朝面前的陌生人望了一眼,他这人平日里就是不怒自威的模样,此刻脸色又是阴沉的厉害,小杨知道自己倒霉,被他这么乍得一看,心头立马跟着凉飕飕起来。
她觉得,自己可能要丢饭碗了。
好在过了几天,她这个忧虑倒是一直没有出现。
送走了厉寅北后,许诺便回去自己的位置上,专心工作起来。
她这样若无其事的,方才那几个迅速得到消息自知多嘴的同事心头狂风大作后这才难得安定了一些,不过偶尔见着许诺脸色都是讪讪的,不自然的很。
许诺下班后,便又去了趟医院。
她已经两天没有去看许薇薇了。
刚到病房,许诺便见着许薇薇呕吐的场景。她已经快速的消瘦下去,整个人脸色也是灰蒙蒙的,早已不复初见时的粉嫩莹白了。
“诺诺姐,你有联系上我妈了吗?”许薇薇吐完后休息了一会,又开口问道。
“已经托人在找了,应该就快有消息了。”许诺正好去拿毛巾,闻言后就停在了原地,背对着她应道。
“那就好。”许薇薇明显舒了口气。
“恩。”许诺也点头附和道。她自己和许薇薇聊了一会,正好听护士说许薇薇的主治医生这天值班,许诺便又特意去找了主治医生。
“病人这期化疗反应过大,及时放疗先缓一阵再说吧?”主治医生看了下手上的资料,脸色凝重的提议道。
“放疗——是不是治愈的概率就很渺茫了?”她以为自己的嗓音会发抖的厉害,未料到出声时还是与往常无异的。原来她心头隐隐的惊恐之感并非是错觉。
“每个人情况都不一样。反正不到最后一刻,我们也不能放弃。”那主治医生倒是极为负责的,他和许诺接触过一段时日,也依约知道许薇薇除了许诺再无其余亲人可以接济的,开药方时也关照许薇薇,把那些昂贵的进口药改成药效接近的国产药,其实也帮许诺省了好大一笔费用的。
“我知道了,医生,谢谢您。”许诺点头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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