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ct.56
“……可是,我没说他在试图吞噬我的时候我不会进行反抗。”
道林怔怔的,像个傻子一样呆愣愣地望着埃里克,或许是因为一切来得太突然,或许是因为眼前的埃里克英俊的过分——埃里克整个人被笼罩在光雾之中,冷峻的五官似乎也变得柔和温暖起来,他的脸,整张脸,是洁净光滑、没有伤痕的。
“是我,道林,我回来了。”
道林心上惴惴,那时他坐在埃里克的“尸体”,觉得还有数不清的话没有和埃里克说,而现在埃里克就在他面前,千言万语塞在胸口,他却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了。亢奋的状态过去以后,各种感觉重新回到他的四肢百骸,胸口伤口裂开的疼痛让他疼的连坐也坐不稳,痛苦地合上双眼昏迷过去。
埃里克很快嗅到浮在空气中的淡淡血腥味,瞧见道林湿透的衣衫,外衣胸口附近一大片布料都被染作浅粉色,伤口处尤深,他伸手扶住道林。
埃里克用一只手揽着道林的肩膀让道林靠在自己的胸膛和肩膀,另一只手轻轻贴在道林的伤口处。
迪昂动了动耳朵,吸血鬼超凡敏锐的听力使他能够在这寂静的地宫中听见肌肉纤维生芽修复的极为细微的声音,而新鲜的血气也消失了。
迪昂错愕差异地注视自己死而复生的学生:“你究竟是……什么东西?”
迪昂抬起头,那双金色的眼睛显得比以前更加诡异邪气,他平静地诉述:
“魔鬼。”
剧院经理快要急疯了。
勋爵一回巴黎就直奔歌剧院,接着把自己和装在棺材里的埃里克一起关在休息室里,不许别人进去,说想自己待一会儿。虽然这样说,剧院经理却无法放心下来,这些年下来,勋爵是他的朋友而仅仅是雇主,一想到道林心死如灰的眼神他就担心极了,连忙让人去请道林平时交情最好的友人来劝说他。
他在休息室外面踱步,过了一会儿去敲门,却没有听到道林的回应,登时心慌起来,又高声呼唤,依然没有回答,顾不得许多,便冒犯地直接撞门进去。
房间里空无一人,只有一口空着的棺材。
他惊声呼唤起来。
剧院的人们纷纷聚拢过来,对这灵异事件感到惊讶,还有莫名的恐惧。
“勋爵不见了!我一直守在门外!可我没有听到屋里有半点声响,我担心格雷先生会一时冲动,推门进去,结果里面却没有人了……还有那位面具男士的尸体,也不见了。”
“这真是……人总不可能蒸发吧?”
“到底发生了什么?你确定他们一直在里面没出去?”
“我半步都没有离开啊!我向上帝发誓!”
“好吧好吧,你接了个电报就突然离开,我们都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呢。”
“格雷先生在西西里参加了一个宴会,似乎正巧是自`由`党`人的聚会,又有一帮秘密社团的家伙要给对立的党派一个警告,在宴会上杀人,格雷先生在枪战中不幸中枪了。”
“那另一位先生又是怎么回事?怎么死了?”
“这我也不清楚,我到的时候他已经断气了。”
大家面面相觑。
就在这时,一个优美深沉的声音在他们背后响起,“请让一下,别挡住我的路。”
还在为密室失踪事件而一头雾水的人们一齐转头,就看到伫立在光影之间的高大男人。
剧院经理吓得要跳起来,“是你!”
埃里克从黑暗中走出来,大家这才看到他还穿了披风,掩住了被他抱在胸前的人,谁都知道这必定是格雷先生。
剧院经理声音颤抖着问:“你……你还活着?这不可能啊……都死了那么多天了……”
埃里克冷冷地睃了他一眼。
剧院经理就逼上嘴不敢说话了,也没有别的敢说话,所有人都默不作声又整齐一致地靠边站,狭窄的走台走廊立即让出了一条可供一人通过也绰绰有余的道路来。
等到埃里克彻底走远,再看不到他的身影听不见他的脚步声时,在场的人才敢大声呼吸。
芭蕾舞团领舞的女孩柔声说:“……没想到面具先生面具下面的脸是那个样子的。”
“是啊。我也是第一次看到。”
女孩们打量同伴的反应,“你是不是也那么觉得?”
她们像是一群小鸟叽叽喳喳地讨论起来。
“他真英俊。”
“我就知道,能演奏出那么美妙的音乐又有那么优美的声音的先生必定会有一张相衬的英俊的脸庞。”
“是啊,比起勋爵也不遑多让呢。”
“他们是不同类型的美男子。”
吉里夫人蹙眉打断她们越说越远的话题,“安静!姑娘们!这种严肃的时候你们还有这样的心思。勋爵还受着伤呢,你们却讨论这些。”
女孩们瞬时噤声。
等过了好一会儿,女孩们才又轻声交头接耳起来——
“我是觉得,有面具先生在就不用担心勋爵嘛。”
“对啊,我也是这样想的。”
“他们俩是恋人吧……两位那样出色的男士……”
凡尔纳连围巾也没戴,听到说自己两个朋友一个死了一个快死了,吓得脸都白了,要知道,他可是和埃里克和道林最后一次见面的人,一想到最后一次见到道林的场景以及埃里克黑着脸追问道林去向时的神情,他的内心就极度不安起来。他跟着剧院助理赶到剧院,扑了空,又听说埃里克诈尸了,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