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桐惊慌失措,根本来不及遮挡逃跑,赤/裸的身子被瞧个正着。
众丫鬟瞧见屋内有个白花花的人,都愣住了。转即,大家神色各异,有嘲讽的,有同情的,也有看热闹的……
秋桐吓得手足无措,一头栽倒在地,晕了过去。
宣楼唤来俩嬷嬷,命二人将用麻布裹着秋桐,然后将她抬出去交给邢夫人处置。
“尔等听好,今后若再有心怀鬼胎、擅扰我清幽者,下场惨过她十倍。”宣楼厉声喝令道,整张脸布满了凌厉之色。
众人都缩紧了脖子。
“老爷我是爱女色,但绝不喜受人摆布。我只喜欢我喜欢的,我说东就是东,说西就是西。不要妄图改变的我的想法,更不要试图忤逆我。”宣楼转动高冷的目光,依次观察在场的每一位丫鬟,“以后,都学乖点,好生伺候本老爷。”
“是!”众丫鬟忙行礼领命。
“嗯,果然乖了不少。”宣楼淡淡一笑,挥了挥手。大部分丫鬟都退了下去,屋内只留下四位大丫鬟贴身伺候。
邢夫人闻讯赶来,和大老爷商量道:“我早瞧出秋桐那小蹄子不安分,果然如此。照理说该把他打发出府去,免得祸害了府里的年轻爷们。老爷意下如何?”
邢夫人早就知道秋桐的那点小心思,因往日老爷对这丫头有意的缘故,她就懒得管了。
“怎么,她还勾搭了府里年轻的爷?”
邢夫人点头:“可不是,前些日子我一出门,正碰见她同琏儿调笑,那股子骚劲儿,啧啧,我现在想起来都想吐。”
宣楼一听贾琏对秋桐有意,意味不明的笑起来。左右这丫鬟他不喜,丢到外头也是丢了,倒不如当块骨头奖赏给贾琏,权当他干活的奖励。如此,他以后才好尽心服侍自己。
“既是他喜欢,那就赏给他。”
“老爷,您才不是说交给妾身处置的么。”邢夫人瞄一眼大老爷,口里没底气的嘟囔着。
“老二的媳妇儿巴结二房,你瞧不上。我如此安排,不正合你意?”宣楼给邢夫人一个‘看我对你多好’的眼神儿。
邢夫人瞬间被老爷的眼神儿收服了,她回头仔细想想,才反应过来老爷的用意。把秋桐送过去当小妾,自然会离间了他们的夫妻情谊,王熙凤那里必然头疼。
邢夫人想通之后,瞬间觉得畅快了。让那个凤丫头天天像个小尾巴似得跟在二弟妹身后,个把月也不来大房给她请个安。活该有此下场!
“我走后,你务必安分守己,别惹事。”宣楼吩咐道。
邢夫人乖乖的点头,她素日就听老爷的话,记住这点没什么难的。
傍晚,贾琏已将出行之物打点妥当,前来回报大老爷。“妹妹年纪尚小,咱们都是一家子人,倒不必忌讳,同坐一条大船便可。衣食银钱等物皆已备好,重物也已经先抬上船了。余下的,趁明日登船时再搬运就来得及。”
“做的不错,”宣楼遂把秋容与了贾琏,还特意嘱咐一句,“此去扬州,叫她跟着伺候你也可。”
贾琏听说大老爷把她日思夜想的人赏给他,心中欢喜不已。他正可惜自己要出远门吃不到她,恰在这时老爷又把话说到他心里去。贾琏激动不已,赶紧跪地磕头,给老爷谢恩。
“老爷,秋桐的事儿能不能等儿子回来再和她说。”贾琏口中的她,自然是指王熙凤。
“又怂了,”宣楼抬脚,踢贾琏一下,倒没太用力,“就是该现在说,你逍遥的时候,她便担惊吃味,正好可以挫挫她的锐气。”
贾琏一听,心想也是,大赞老爷手法厉害。
从宣楼成为荣府的大老爷至今,他在大房见过王熙凤一次,还是他生病的时候,她来匆匆送药匆匆回。这个女人嘴巴倒是很伶俐的,口若悬河,能把人忽悠到天上去;但她那双眼瞧自己的时候,里头是没有半点敬意的。今日在贾母那儿,他们倒是又见了一面,王熙凤却一心帮着王夫人那边添油加醋,令贾母针对自己。
宣楼对王熙凤自然没有什么好印象。他二人若是井水不犯河水,那点小麻烦也就罢了。偏偏王熙凤是他的儿媳妇儿,日后会牵涉到他更多的利益。那他就没必要留情了,该插手就得插手。
晚饭后,王熙凤才得知大老爷赏个丫鬟给贾琏,而这个丫鬟还要跟着贾琏去扬州。王熙凤气得差点晕过去。等贾琏一回来,王熙凤便扯着他的耳朵讽刺他。
贾琏有老子做靠山,腰板硬气了点,忍不住驳了王熙凤几句。
王熙凤见贾琏愈发不受自己管控,更不服气,非要压制他一头。
两厢针尖对麦芒,互不相让,竟扭打起来。贾琏到底心里虚,比不过王熙凤有厉害劲儿。一气之下,他摔门走了。
到次日清晨,宣楼等预备出门登船了,仍不见贾琏。
王熙凤笑意绵绵地谎称不知道:“昨儿个为了筹备出远门的事务,他忙得脚不沾地。早起的时候打过照面,之后就再没见着他。若说这人再忙,大半夜的能有什么可忙。我看他八成是偷跑到谁家吃酒去了,喝醉了,一时起不来。”
王熙凤所谓的‘吃酒’,实则是在暗指贾琏喝花酒。
邢夫人真信了,嗔怪她:“你也不好好管一管。”
王熙凤瞄一眼大老爷,故作无奈道:“媳妇儿哪敢管他,他最有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