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视线里,季成阳走近自己。
“报完名了?”他问她。
她看他,鼻子酸酸的,没吭声,其实是怕自己一说话就会哭。
季成阳很敏锐地察觉出她有什么不对,也不说话,就牵着她离开这里,他将车停靠在了南门外的一条街上:“你在这里等我,哪里都不要去,我去开车。”
纪忆没吭声,他就也没动。
过了会儿她终于开口,含糊不清地说:“我没有报名,我念不了小语种了……怎么办,”眼泪不自主地往下掉,她仍旧怀着一些侥幸心理,站在他面前,小声问,“要不然我们去北外试试,北外是几号报名啊,你知道吗……我没查……”
她不想哭,可看见他就只想哭。
那么多人面前她可以不哭,自己家人面前可以不哭,可只要看到季成阳就像是被碰断了泪腺,所有的眼泪一涌而出。她终于明白,人跟本就是如此,只有在真正对自己好的人面前,才最脆弱。
这里人不多,可往来的人看着一个女孩对着个男人哭,总有侧目。
季成阳觉得心底压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无名火,无处可消:“你在这里等我,千万不要动。”他必须立刻把她带离这个地方,可根本不敢挪动。
“嗯,”她答应他,“我等你。”
这时候有计程车从校内开出来,是空车,季成阳想也没想,拦下车,将纪忆带上车。他顾不及取车了,就那么停着吧,他现在要带她回家。
等到了他家,纪忆还没察觉,季成阳把车丢在了海淀区,就这么带她回来了。
她就是跟着他进门,满脑子都想着,万一还有别的影响怎么办,万一高考报名的时候也是这样怎么办,万一那些人还会提到处分怎么办?
跟着他,进了放在门廊的小沙发上。
季成阳蹲□子,从柜子里拿出她一直穿的拖鞋,放在她脚下。他抬头,终于看到她眼睛都肿了,红得吓人。
她喃喃着,想问他怎么办。
话还没说出口,就感觉唇已被他重重地压住,轰然一声,她彻底懵了,脸上还有流下来眼泪,润湿了两个人的嘴唇。纪忆懵懵懂懂地,听见得所有砰砰砰砰如擂鼓一般的声音都是从自己胸腔里传出来的,直到季成阳握住她的两个肩膀,让自己慢慢挪开。
她仍旧懵懵的,能看到的只有季成阳,看到他漆黑的眼睛也在一瞬不瞬地看着自己。
像是随时会再靠近。
却又绝对不会再靠近。